前世蘇長河在底層摸爬滾打很多年,而餐飲是他從事時間最久的行業。
從小型廚房到星級餐廳,他都有所涉足。
無論是八大菜係,還是各種西式烹飪,蘇長河都不僅會做,還掌握了其中的精髓。
憑借簡單的配料,就能烹製出濃鬱的香味。
張嬸嗅著從遠處飄來的香味,用力吸了兩口空氣當中的香味。
這葷腥的味道,太誘人了!
今天又不非逢年過節,竟然有人可以吃魚?
村裡有個小魚塘,不過那是集體財產。
每年都會集資投放一些小魚苗,養到過年,等魚肥了,村裡會組織進行捕撈,然後統一分配,讓大家開開葷。
平日,就算有人運氣好一些,也隻能在河裡石頭縫裡,撈到一些雜魚改善夥食。
在這個年代,要吃魚肉,肯定要去城裡去買,價格差不多在七八毛一斤,都快趕上豬肉的價格了,哪家能吃得起啊!
張嬸的腦袋裡瞬間就想到一個人,村東口的老趙。
老趙是生產隊隊長,平日能從村子裡撈點油水。
可即便如此,也僅僅隻是勉強填飽肚子。
一想到這裡,就見張嬸撇了撇嘴。
肯定是這次撈到了大油水,才有錢吃魚。
張嬸吞了吞唾液,心裡格外嫉妒。
自家老頭子整日裡就知道悶頭在田裡。
一臉的老實相,一看就沒什麼出息。
就這種人,想要靠著他吃上一頓肉……
張嬸的目光中又多出了些許嫌棄。
再仔細一想,老公雖然沒出息,可自己兒子還在城裡讀書,過兩年兒子畢業,家裡條件自然也就好了。
張嬸在心裡安慰著。
臉上又不由浮現出一抹笑容。
等到自己兒子一畢業,出來就能吃公家飯。
到那時,這村子裡哪家哪戶不得過來巴結自己!
那時雞鴨魚肉不是想吃多少就有多少。
就在這時,張嬸的目光不由朝外看了一眼。
正好就看到老趙肩上扛著鋤頭,從自家門口走過。
張嬸先是一愣,眨巴著眼睛,連忙跑到門口,詢問道:“趙哥,你沒在家裡做飯嗎?這怎麼要下地了?不吃了?”
“我可是大老遠就嗅到你們家葷腥的香味了!”
老趙肩上扛著鋤頭,右手挎著籃子,聽到張嬸的話。
此刻也是一臉納悶,目光不由朝著張嬸看去。
“都這個點了,還吃啥飯啊!浪費糧食……”
“還葷腥!屁個葷腥,什麼條件,還吃葷腥?”
老趙眯著眼,臉上還帶著些許不屑,撇了撇嘴。
“下苗就這兩天,哪有那麼多閒工夫。”
老趙說了一句,當即便朝著自家田地走去。
張嬸聞言,表情都變了。
不是老趙家?
這不逢年不過節的,不是老趙,誰家還能開葷腥啊!
她還納悶,就見王富貴從地裡乾活回來,身上還背著一捆乾草。
走進院子,王富貴順勢放下肩上乾草,走到水缸邊,拿著水瓢舀了一口水。
張嬸順勢走到王富貴身邊,詢問著:“我說老頭子,你回來有沒有聞到葷腥味啊?”
聞言,就見王富貴擦了擦嘴邊的水漬,點了點頭。
“怎麼會沒聞到啊!剛出地裡就嗅到了,真他娘的香!好像是隔壁那個蘇渾蛋家裡傳出來的,應該是魚……”
“什麼?怎麼可能……”
張嬸愣了愣神,臉上依然帶著不可思議。
隔壁蘇長河家裡?
他家都已經窮得揭不開鍋了?
還有餘錢買魚吃?
王富貴一時間也是麵色難看,旋即便恨得牙根直癢癢。
“一定是蘇長河這渾蛋,又偷了自己老婆賺來的辛苦錢,花錢去買魚,這一頓下來,得花多少錢啊!往後這幾天,她們母女三個怕是要餓肚子嘍……”
張嬸聞言,也是眼前一亮,下一刻,便又無奈歎了一口氣。
“這蘇長河還真是……自己不掙錢,還整日裡敗家,可憐了孩子和他那媳婦……”
王富貴順著話,當即說著:“唉,希望蘇混蛋良心發現,能給家裡兩個小娃娃吃兩口……”
此言一出,張嬸旋即便拋過來一個白眼。
沒好氣地說了一句:“他哪裡會管兩個小的啊!她們能嗦嗦骨頭就不錯了。”
王富貴看了張嬸一眼,歎了一口氣:“對了,聽說他們兩口子不是準備要離婚嗎?”
張嬸仔細想了一下,轉而便點了一下頭,同樣也歎了一口氣:“是啊!就是可惜了清竹這丫頭,可憐了兩個孩子……”
王富貴不再繼續理會,當即便走進廚房,掀開了鍋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