縣城東,布匹交易市場。
人來人往,各色布料在攤位上鋪開。
蘇長河走進“瑞豐布莊”,店裡貨架上碼著棉布、斜紋布,最顯眼的是幾匹的確良,摸起來滑溜溜的。
“要點啥?”布莊老板是個精瘦的老頭,撥著算盤問。
蘇長河把布料單遞給老板,說:“我是巧手裁縫鋪的老板娘介紹來的。”
接著指著那匹月白色的確良:“這個,扯六尺。”
又指向角落裡堆著的粗棉布,“那個,來八尺。”
聽到這話,周圍挑布的顧客都看了過來,的確良是時下最時興的料子,一尺要一塊二,貴得很;粗棉布才三毛一尺,糙得能磨皮膚,這漢子買這麼好的又買這麼差的,圖啥?
蘇長河沒管周圍人的異樣,老板量好布料,蘇長河付了錢,抱著布料往“巧手裁縫鋪”走。
清竹和孩子們幾年都沒有添過新衣服了,舊衣服補了又補,以前渾,讓她們跟著受委屈,如今日子好起來,總得讓她們穿得好些。
那粗棉布給自己做衣服乾活穿,耐臟耐磨。
回到“巧手裁縫鋪”,中年婦女正踩著縫紉機,見他拎著布進來,剛要打招呼,就看見他手裡拿著的的確良。
“你這……”
她指著那匹月白色的確良,眼睛都直了,“這料子金貴得很,做件上衣得小半個月工資,乾部家屬都未必舍得買,你真下血本了!”
裁縫店老板娘小心接過布料,麻利開了取貨單,“三天後來取,保準合身。”
蘇長河接過單子揣好,看了眼布料,想象清竹穿上這個顏色一定好看!
從裁縫鋪出來,蘇長河趕著騾子車直奔供銷社。
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搞錢。晚上抓魚,上午賣魚和給麵館供貨,但下午的時間也要利用起來。
上次趁著下午時間去山上采藥,雖然收獲頗豐,但是太靠運氣了,不能長久,得找其他賺錢的營生。
上輩子他開過星級酒店,最拿手的就是麵點,發麵的暄軟、燙麵的筋道、酥皮的層次,他閉著眼都能拿捏得恰到好處。
蒸的糖包能爆出流心,炸的糖糕外酥裡糯,就連最普通的饅頭,都比旁人做的多幾分麥香。
這手藝,擱現在的縣城,準能闖出條路子。
“同誌,要十斤特一粉,五斤標準粉,再來兩斤綿白糖、一瓶菜籽油。”蘇長河往櫃台前一站,報數乾脆利落。
售貨員還是那個戴眼鏡的姑娘,見他買這麼多細糧,筆都頓了下:“特一粉要票的,你有嗎?”
“有。”蘇長河掏出兜裡的糧票,“多給我來點酵母,要新到的那種。”做麵點,發麵是關鍵,好酵母發出來的麵才夠喧軟。
旁邊貨架上擺著些乾香菇、黃花菜,他又抓了兩把:“這個也來點,做餡料用。”
付了錢,把麵粉、糖、油一股腦搬上騾子車,蘇長河又往肉聯廠趕。
這會兒肉聯廠快下班了,剩下的肉都在打折處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