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75年夏,靠山屯。
“陳野!你個狗日的,滾出來!”
一聲怒吼,伴隨著“哐當”一腳,陳野家的破木門直接被踹開。
陳野猛地從炕上驚醒,腦袋嗡嗡作響,眼前一片模糊。
“我…這是在哪??”
他略微打量一番,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,自己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,房間裡的東西也是破舊不堪。
還不等他細想,一股記憶如潮水般湧來——
他穿越了!
現在這裡是七十年代!
原身也叫陳野,是村裡出了名的老實加窩囊。
老爹是名獵戶,一個多月前進山打獵被熊瞎子拍死了,家裡就剩他和一個半瞎老娘。
可就在昨天傍晚,村裡突然傳開——
陳野偷看女知青洗澡!!!
嚇得原主躲在家裡一晚上沒敢出門,不知道怎的,一覺醒來殼子裡麵換了個人!
——
“操!這特麼開局就玩這麼大嗎!”
陳野心裡暗罵,七十年代,流氓罪就算不被槍斃,也絕對沒有好下場!
還沒等他捋清思路,想好對策。
門外衝進來幾個壯漢,領頭的是村長的侄子——趙鐵柱,手裡還拎著根粗麻繩。
“陳野,你還有臉睡?偷看女支青洗澡,今兒個不給你掛破鞋遊街,老子跟你姓!”
趙鐵柱一臉獰笑,伸手就要拽他。
陳野本能地往後一躲,結果“哢嚓”一聲,炕沿直接塌了,他整個人摔在地上,疼得齜牙咧嘴。
“哈哈哈!慫包!”旁邊幾個跟班哄笑起來。
陳野心裡火大,但眼下剛穿越過來,形勢又對自己不利,他隻能先認慫:“趙哥,這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?”
“放屁!”
趙鐵柱一口唾沫差點噴他臉上,“人家蘇曉蘭同誌親口指認的!你還想抵賴?”
“就是,還好人家蘇同誌發現的早,要不然就被你這個王八蛋看光了!”
——
蘇曉蘭?
陳野一愣,腦子裡閃過一張冷若冰霜的臉——靠山屯最漂亮的女知青。
“她指認我?”
陳野心裡一沉,記憶中原主並沒有做這件事情——
雖然原主可能想這麼乾,但卻沒有膽子。
正想著,門外又傳來一陣腳步聲,接著,一個中年男人走了進來。
靠山屯村長——趙有才!
趙有才一進門,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刮在陳野身上。
“陳野,你膽子不小啊,光天化日耍流氓?你小子是想挨槍子了?”
陳野趕緊爬起來,賠著笑:“趙叔,我真沒乾那事兒,您明察……”
“明察?”
趙鐵柱冷笑一聲,“證據確鑿,你還想狡辯?”
說著,他一揮手,門外走進來一個年輕姑娘。
蘇曉蘭!
她穿著一件藍布連衣裙,紮著兩條麻花辮,皮膚白得跟雪似的,一雙杏眼冷冰冰的……
“蘇同誌,你再說一遍,昨天是不是他想偷看你洗澡?”趙有才問道。
蘇曉蘭抿了抿嘴,眼神閃爍了一下,但還是點了點頭:“……就是他。”
“我打水的時候,看到他趴在牆上準備偷看……”
陳野心裡“咯噔”一下,這女人撒謊!
可他還沒開口,趙大狗就跳出來:“村長,這種流氓分子,必須嚴懲!我建議,直接送去勞改!”
趙鐵柱也符合:“情節惡劣,確實該嚴懲!”
“等等!”
陳野急了,這要是被送去勞改,不死也得脫層皮!
他猛地看向蘇曉蘭,咬牙道:“蘇支青,我跟你無冤無仇,你為啥要害我?”
蘇曉蘭眼神一顫,但很快又冷下來:“我沒害你,是你自己不要臉。”
“放屁!”
陳野徹底火了,“昨天傍晚我在山上砍柴,回來時天都快黑了,沒有時間去支青點偷看你!村裡李二狗可以作證!”
“李二狗?”
趙鐵柱嗤笑一聲,“那小子昨兒個晚上喝多了,現在還在炕上挺屍呢,他能證明個屁!”
就在這劍拔弩張之際,裡屋突然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。
一個佝僂著背的婦人摸索著門框走出來,混濁的眼珠像是沒有焦距,聲音卻異常清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