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若蘭抿嘴點頭:“這位是我們同學,林婉兒,剛從j回來,這位呢,是我姑表哥韓雪鬆,也就是她老公。那會夜市上不期而遇,你說巧不巧?”蘇彥微笑著,正醞釀著如何說些體麵話,剛張口,葉若蘭卻沒瞅他,拿起手機開始撥號,蘇彥臉上閃過一絲不悅,表情在壓製中儘可能得平和些。
“喂,柳洛秋啊,你猜誰回來了?”
電話那頭柳洛秋說:“我猜猜,是四兒在bj回來了?”葉若蘭眨巴下眼睛接著說:“就知道你猜不著,咱們老同學林婉兒跟我表哥回來了,倆人在j開了一間客棧。”電話那頭回她:“是嘛,可好多年沒見她了呢,這樣吧,明早我請客。”葉若蘭不待他再說什麼:“什麼明天,我們本來是出去吃飯,先逛了夜市,遇見老同學後就有了個想法,咱們一起吃個飯,我不管,你必須現在就來,就這樣。”說完掛斷了電話。慕容懏推一下她胳膊:“這麼晚了,不太好吧?”葉若蘭說:“他那個工地上停工著哩,反正他也是閒著,沒事兒。”
往返縣城的路線,在中間路段有一處z形山坳,往縣城時是下坡,返回時則上坡。月色暗淡,平日裡柳洛秋既是天黑也知道在哪裡讓車慢下來,此時的他在下坡轉彎處卻有些分神,正聯想著跟白若雲在草原上看風景。遲疑中,竟比往日慢了三四秒才減速,由於車速太快,在轉彎處打方向盤已於事無補。車以橫滑姿態向著百丈有餘的崖壁翻滾著跌落下去……林婉兒拉著葉若蘭的手說:“妹妹,我聽你表哥說,你跟柳洛秋之前把一個小女孩兒送到yn她媽媽的表舅那裡去了是嗎?我跟你表哥是想,你看,我們也沒孩子,能不能告訴我們,那個平少蘭在哪裡?過去跟老人家商量一下,由我們撫養她得了。”
葉若蘭笑著說:“這是好事兒,等洛秋過一問他吧,那次送少蘭去yn,我在半路身體不舒服,提前回來了,隻有他知道少蘭在哪兒呢。”
柳洛秋剛到約好的飯店外麵,看見平昀路正在飯店旁邊的小超市門來回踱步,腳下有十來個煙頭。他隨即有些意外的喊了聲:“平昀路先生?”走近兩步看清後:“啊,真是你,你什麼時候來的?”
平昀路看見柳洛秋過來,有些疑惑的問:“不是你讓我來的嗎?”說時跪了下來。柳洛秋見狀一驚趕快扶他,平昀路卻擺了擺手說:“你千萬不能跟任何人說少蘭在哪裡啊,我求你了。”柳洛雙手扶他連忙說:“好好,你放心,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,快起來吧。”
林婉兒跟韓雪鬆見柳洛秋跟平昀路走了進來,麵麵相覷,局促不安的站了起來。二人幾乎同時開口,但還是林婉兒先說了:“平昀路,你…你去過了閒間方舟?”平昀路冷峻的眼神盯著二人點了點頭。
韓雪鬆歎口氣兒,走近兩步說:“其實,她本來就不屬於這個時空,是她媽媽強行把她留在了這裡,難道你想76歲的時候再返回來經曆一次失去周妡瑤嗎?”
平昀路淡淡的說:“這個不用你們倆管,你們呢?難道入侵彆人的意識就心安理得?哦,對,我應該叫你們洣果跟杜一秋,是吧?蘭兒如果修正莫比斯代碼,她就會在這個時空消失,你們不會不知道吧?”
葉若蘭在邊上不知所以的指著自個兒的鼻子接過話茬兒問:“我…我修正什麼?你們在說什麼呢?”
柳洛秋推了推她說:“他們說的是平少蘭,不是說你。”葉若蘭臉一紅:“哦,對不起,我以為…”便不作聲了。
平昀路接著說:“你們還是夢裡來夢裡去吧。”
林婉兒神情有些沮喪的說:“你執意要這樣,我們也沒辦法,我們今晚就回去。隻求你不要告訴船長跟太兮。”轉頭對柳洛秋說:“你們吃飯的事兒,明天再約吧。我跟他先走了。”說完,二人相繼離去。
柳洛秋轉頭問平昀路:“這是怎麼回事兒呢?”平昀路剛欲說話,眼前一黑,倒了下去。
葉若蘭趕緊過來幫柳洛秋扶起平昀路說:“看樣子,他是極度疲勞暈過去了,你那裡反正有住的地方,帶他去你那裡休息吧。”柳洛秋點了點頭。
柳洛秋回到家洗漱完躺床上回想著葉若蘭的話,神情悠悠、思緒飄忽不定。歎了口氣,想起白若雲囑咐他的認真的表情,臉上又露出了笑容。忖想著:“她一定是知曉恩愛過後對於我來說,消耗了體力,讓我關機好好休息一下,不敢辜負她的體諒。”嘿嘿一笑,把手機關掉了。
午夜剛過零點,平昀路在柳洛秋臥室邊上的房間悠悠醒來,呆坐半晌,努力想怎麼這兩天發生的事。隻記得昨晚夢中進入了一個模擬空間,後麵零零碎碎的卻怎麼也拚接不完整,想是自己近日酒喝多了的緣故。
起床後,敲了敲柳洛秋的房門。
柳洛秋拿著本書開門見狀,笑笑說:“才半夜,去休息吧。明天一起吃個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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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昀路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書說:“哦,你還沒睡啊?我家裡還有急事處理,得走了,改日再來討擾吧。車子還臨停在街上呢。你也喜歡萊布尼茨的微知覺理念?”
柳洛秋聳聳肩:“睡不著,打發時間而已。”說時隻得把他送到了門外,方才回來繼續睡覺。
柳洛秋翌日醒來,睡眼惺忪地回憶起夢境來。他以前可沒夢到過那麼多片段的夢,既新奇又五彩斑斕。恍若真實發生過似的,但大多數片段已經記不起來了。
手機剛開機,叮咚聲就不斷響起,他有些興奮地點開來看,以為是白若雲的短信或是電話,一看,卻有些失望,全是葉若蘭的來電提醒,白若雲一個電話或短信都沒有。眉頭緊鎖片刻,自語著:“事情總得解決,給蘭子先發個短信吧。”開始編輯起來:“蘭子,看到你的來電了,你放心,蓉兒上大學以前的生活費、學費,我都會負擔的。”編完後思忖半晌,自忖著:一會還要去看蓉兒,也不知她們給蓉兒說了沒有,給蘭子發這個,無非是借她的口轉達給慕容懏,所以,又覺得還不是時候,便又將打好的字消除了。
想起蓉兒的事,他表情開始凝重起來,自語起一些隻能自己聽得懂的話起來:“懏姐人漂亮,又有文采,性格也溫順,從小到大對我的感覺似姐弟又勝似姐弟,我當然明白,可是……可是那時候她比現在讓我感覺,多了種威儀,讓我不敢走近。她跟白若雲在這方麵類似,但為什麼白若雲的引力比她的要強烈呢?哎……或許,就是太熟悉了。”腦子裡又閃過一句不知在哪看過的話——”我們隻接受自己認為配得上的愛。“白若雲跟慕容懏在腦海裡交疊出現著,突然對那個法醫說過的話早發現四個小時,老白應該還有得救)極為厭惡起來,轉念又厭惡起自己來。他思緒變得越來越混雜,隻覺當下得急需找個自由的出口了。回味著白若雲的溫香、柔美的曲線。他漸漸的、不由自主地閉眼遐想起來,許久,如高山瀑布般一瀉而下。興奮過後,腦中混雜的念頭終於有所回落。
穿好衣服,洗漱的時候,鏡子中看到頭發有些長了,自語:“嗯,今天必須得理一下發,再去看蓉兒。”又想想下午白若雲之約,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是九點十五分。自忖:“去翠嵐峰最多也就兩小時,來得及。”出了洗手間,匆匆吃了些奶奶早就備好的小米粥、饅頭、雞蛋還有醃製泡菜,便去鎮子上的理發店了。
柳洛秋趕到醫院的時候看了下手機時間,已經十一點半了,他提著沉甸甸的一堆在超市買的零食。他進了病房見慕容懏在歪著頭看書,咳嗽一聲,笑著說:“我給蓉兒買了些吃的。”放到了床頭,蓉兒哇的喊著,高興地開始翻騰著看買來了些什麼。慕容懏點頭笑著說:“昨晚睡得好嗎?理了理發?帥氣,對了,蘭子跟我表哥從雲南回來了,你知道嗎?”柳洛秋瞪大眼睛搖了搖頭。慕容懏接著說:“蘭子昨晚給你打了幾通電話,你一直關機。她今天上午的班,可能下午就過來了。”柳洛秋“嗯”了一聲,扭頭打了個噴嚏,抽張紙巾擦拭一下:“你有沒有感覺,這醫院消毒藥水跟特有的味道,讓這些零食給人一種感覺?”慕容懏說:“哦?什麼感覺呢?”柳洛秋說:“其實,不光是這些吃的,所有從外麵進來的,像是映了一層白光似的。”慕容懏若有所悟:“嗯,你這樣一說,我也有了這樣的感覺呢。你……是想說這裡的色彩單調吧?”柳洛秋自然的垂下眼簾思考著什麼,片刻,笑了笑:“嗯……這個還不好說哩,感覺上,時空就是個創造性的藝術舞台,每一處都表現出美與醜,色彩單調的另一麵是祥和與安寧,你不覺得嗎?”慕容懏從容一笑:“那是呀,我覺得這裡的護士醫生,那笑容跟外麵的也不一樣,是有種淡然的寧靜呢。說到時空裡萬物存在的意義嘛,嗯……誰又能說得很清呢,是吧,總之……一切都是既定的格局,活出真我,不負時光吧。”柳洛秋嘿嘿一笑:“在這些上麵,我們總能想到一塊兒。我到外麵打個電話。”慕容懏眨巴下眼睛,半張著嘴,欲問他什麼,但還是,隻點了點頭。
柳洛秋想確定一下白若雲下午翠嵐峰之約的事兒。在樓道裡撥打她的手機,撥打了幾次,一直是關機。不知個所以然的他,轉來轉去想來想去,也沒個頭緒。便撥打酒店總台的電話,電話通了後讓轉213房間,對方說白若雲一早就退房了。柳洛秋掛斷電話後撓撓頭,心忖:“難道她已經去了翠嵐峰?手機關機那邊沒信號?還是……要設計什麼驚喜給我?不行,我也得趕過去了,讓她久等可不好,對,還有花要買。”決定後,進房給慕容懏說:“有點事要去辦,晚些再來。”又叮囑蓉兒幾句,親親額頭,便出了醫院。
翠嵐峰。
柳洛秋看了看手機,已經四點半,向山坳來時路望去,半個人影也沒有。
周遭是一些狗尾巴草、車前子、馬鞭草、馬齒莧、灰灰菜、蒲公英、蓍草……在隨著山風搖曳。
突然,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,身心一震,猛的一回頭,原來是白若雲。環顧四周,找尋著她適才究竟是在哪裡躲藏著。身後幾米開外到是有塊大石頭,但似乎不可能啊,這半天怎麼就沒發現呢?他想。
他問:“是你嗎?”眼前的白若雲蒼老了許多,心念飛轉著:“人,真的可以一夜間變蒼老一些嗎?但是,這不應該是幻覺啊,她昨天的樣子跟此刻的樣子在他腦海裡電光石火般互換著,快得令他分不清哪個是真實的她。”她沒有回答他,隻是靜靜地看著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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