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酒酣意濃,話匣子也隨之打開。天色漸晚,楊宗辰醉眼朦朧,推開懷中的阿碧,一隻手搭在青權肩膀上,說:“說了這麼多,李兄覺得我是個快樂的人嗎?”
李青權微笑著說:“楊統領有財有勢,怎麼會不快樂呢?”
楊宗辰搖搖頭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落寞,說:“你不懂,在彆處,彆人眼裡我是個殺人的工具,是個壞人。我問你,我有資格做好人嗎?”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和自嘲。
李青權看著他,輕輕地說:“當然有。”
楊宗辰苦笑道:“就連我爹也不喜歡我,那妹妹不是親生的,卻是百般順從,像吃了迷魂藥,哎,對我卻是鐵腕橫束。你說這叫什麼父子,老東西早點死了的好。”
阿碧走過來,拉起他的手臂,柔聲說:“碧月軒裡暖和,我們進去說話兒吧。”她的聲音溫柔而堅定,仿佛能撫平楊宗辰心中的憂傷。
“對,得快樂時且快樂。”楊宗辰抱著阿碧走進去。
阿紫過來拉住李青權的手,說:“我們也一起去吧,熱鬨熱鬨。”
趙曼盈說:“天色不早了,我們去叫他們一起回去吧?”
林汐瑤點點頭。
趙曼盈眨了眨眼睛,好奇地拽著林汐瑤往外走:“奇怪,怎地沒有喧鬨之聲了。”
二人輕巧地用手指捅破窗紙,窺視屋內,卻不見人影。她們側耳傾聽,閣子內隱約傳來輕微的嘻笑聲。
她們翻身上了屋頂,悄無聲息地接近裡屋的外簷。微弱的星光勾勒出街道和四合院的輪廓,一陣風吹過,天空仿佛被撕裂的棉襖,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。趙曼盈覺得心中的繁花似錦隨著雪花飄落,空白越來越多。遠處的街麵上,行人似乎並不急於趕路,步履反而更加從容,或許是因為這是今冬的第一場雪。而閣樓內卻是春意盎然,外窗未關,聲音也漸漸清晰起來。
“李公子,你剛說你像什麼?咯咯咯,像隻老鼠?這麼說來你是一隻英俊的獵豔鼠?”阿珂的聲音從旁邊傳來。二人從上而下斜視,隻見李青權與那女子均赤裸著。
林汐瑤臉色一紅,麵色漸漸變白,低聲說:“我們回去吧?”
而東側閣子裡傳來楊宗辰與另一女子的淫聲笑語,似乎正沉迷於雲雨之歡。
趙曼盈手握短劍柄,準備衝進去。
林汐瑤拉住她說:“還是,還是回去吧?”
趙曼盈杏目圓睜,眼中似有火焰要迸發而出。她一個翻身,輕飄飄地躍入東閣樓內。林汐瑤伸手去拉,卻沒想到趙曼盈的輕功如此了得,猝不及防抓了個空,差點順勢跌落下去,她匆忙忙凝神穩住身形。
一聲驚叫劃破了夜空,林汐瑤斜眼瞥去,隻見閣樓中的女子匆忙拉起衣裳,企圖奪門而逃。
趙曼盈輕描淡寫地一抬腿,那女子便撞向窗邊的柱子,伴隨著“咚”的一聲,她橫身倒地,再次抬頭時,嘴角已滲出血絲。
“你個不要臉的賤貨。”趙曼盈邊罵邊抽劍欲刺。
林汐瑤見狀,立刻翻身進入,緊緊拉住趙曼盈的手臂,急切地說:“姐姐住手,你是氣昏了頭。她又非尋常女子,這是她的生計啊。”這番話讓趙曼盈一愣,心中的怒火稍減,她隨手掏出一錠銀子拋向那女子:“這銀子拿去治傷,出去吧。”
楊宗辰在慌亂中已穿好了衣服,他結結巴巴地問:“你們,你們是何人。”
趙曼盈冷冷回應:“姓楊的,你難道聽不出我的聲音嗎?”
楊宗辰立刻意識到是自己的妹妹,他強作鎮定,笑著說:“大驚小怪的作什麼。這隻是逢場作戲而已,那麼認真作什麼。”
趙曼盈麵若寒冰,冷冷追問:“姓楊的,這就是你平日裡信誓旦旦的山盟海誓嗎?這就是你說的隻是來喝喝酒嗎?哈哈,真是可笑,可笑。”
李青權和林沐原也聞聲趕到,從對話中明白了大概,他們尷尬地左右張望,不知該說些什麼。
楊宗辰的笑容逐漸從臉上消失,他的臉色一沉,冷哼一聲:“你既然如此固執,我也無話可說。實話告訴你吧,感情對我而言,不過是一種心情。你要去留,隨你便吧。”
趙曼盈迅速挽出一個劍花,劍尖已經抵在了楊宗辰的脖頸上,微微刺入,幾縷血絲滲出。
“你殺吧。”楊宗辰的身體微微一震,隨即又恢複了從容,輕笑兩聲。
趙曼盈握著劍柄的手微微顫抖,眼角滑落一滴清淚,她搖頭說:“隻怪我輕信了你這張嘴。”說完,她將劍收回鞘中,縱身躍出窗外。
林汐瑤想要呼喊她的名字,但趙曼盈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色中。
“哪來的狂徒,敢不把我們小紅放在眼裡。”話音剛落,人已經走進了屋內,身後跟著的正是剛才想要侍奉趙曼盈和林汐瑤的女子。
那女子一進屋就指著林汐瑤說:“就是他,還有一位。”她左右張望著。
“喲,原來楊統令也在這裡。”世傑班笑著說道,隨即又指著林汐瑤問:“她得罪了小紅。跟楊兄沒乾係吧?我要帶回去問話。”
楊宗辰堅稱:“她是我朋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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