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青權哈哈一笑,回答道:“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,這有何不可。先多謝元帥的提攜和賞識。”
餘闕麵露憂慮,直言不諱地說:“疑人不用,我就直說了,如今廬州府一帶戰事緊張,局勢可謂是危如累卵。此次我進京麵見皇上,正是為了此事有些要事啟奏。你二人皆是有能之士,我希望你們準備五日後隨我趕赴廬州府一帶,共赴前線,抵禦外敵。不知你們可有異議?”
李青權毫不猶豫地回答:“元帥,既效力於您,自當聽從元帥調遣。能為戰事出一份力,保家衛國,是我等義不容辭之事。隻要能為這天下蒼生謀得一絲安寧,莫說五日,便是即刻出發,我李青權也絕無二話。”
餘闕微微點頭,眼中露出一絲讚許之色。幾人又略飲幾杯,交談了一會前線可能麵臨的局勢以及應對之策,隨後便各自回府。
餘闕雖在京有臨時官宅,但由於行程緊迫,不日就要出發,所以並未令二人搬去府上。隻言次日自會派官轎接李林二人過往府中商談軍機事務。
二人回到府中,將青樓中與餘闕的相遇以及後續的安排告知眾人,一同商議此事。
柳洛秋說道:“這可是難得的好機緣啊!如今朝廷失政,各地戰事紛亂,民不聊生。你二人能有機會前往前線,一展抱負,實在是令人欣慰。咱們雖身處不同之地,但可互通書信,見機行事。待到你們凱旋而歸之時,定當為你們接風洗塵。在此,先祝賀你二人了。”
李青權點頭稱是,感慨道:“如今局勢動蕩,我輩自當挺身而出。隻盼能不辜負元帥的信任,為這天下做點實事。”
當夜眾人又飲酒暢談天下局勢,從朝廷的種種弊端到百姓的疾苦,再到未來可能的走向,各抒己見,暢所欲言。
直至三更天後,大家才意猶未儘地各自回房安歇。
林汐瑤心情有些悵然,與楊黛兒及她娘同屋而眠。
楊黛兒見她這般模樣,便知她是在煩李青權又去青樓飲酒之事,輕聲勸解道:“汐瑤妹妹,莫要為此事太過煩惱。如今這亂世,男子在外應酬也是常有的事。況且李青權此次也是為了正事,他心懷大誌,定不會辜負你的期望。你要放寬心,好生歇息才是。”
在楊黛兒的一番勸解過後,林汐瑤方才略微釋然,慢慢入睡。
次日朝堂之上,順帝眼珠子瞪得像銅鈴般,怒氣衝衝地喊道:“汝嘗言天下太平無事,今紅軍半宇內,丞相以何策待之?”他的聲音如同雷鳴,震得整個朝堂為之顫抖。
脫脫感到渾身不自在,心中暗想:“我還是高估了皇上對我的信任,伴君如伴虎,真是所言不差。”他沒想到皇上會這麼快就對這件事提出責難,一時之間,他身上的汗毛孔就像是看門的管家跑去酗酒了,失去了其應有的使命,汗水一粒粒沁出額頭及背上,更要命的是情急之下竟無言以對。他的臉上泛起一陣紅暈,似乎是在為自己辯解,又似乎是在為自己的無能感到羞愧。
這日,順帝打開脫脫的奏折,隻見上麵寫道:“方今河南漢人反,宜榜示天下,令一概剿捕。諸蒙古色目因遷謫在外者,皆召還京師,勿令詿誤。”順帝看著奏折,眉頭緊皺,眼中閃過一絲不滿。
至正十四年十一月,脫脫帶領元軍抵達高郵,雙方在高郵城外交戰。
戰場上,刀劍碰撞,火花四濺,戰馬嘶鳴,士兵們的喊殺聲震天動地。
脫脫騎在戰馬上,指揮若定,但心中卻充滿了憂慮。
晚間,楊黛兒從奇皇後那裡回來,向柳洛秋等人述說了今日之事。
柳洛秋手掌在桌上一拍,憤憤地說:“諸位且聽我說,看來在這關係到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,一來那脫脫仍然要借助民族壓迫手段來維護其統治。他這般作為,全然不顧百姓死活,隻為保住自己的權位。二是采取血腥鎮壓的方式,妄圖以暴力壓下民眾的反抗。劉公之前所言不差,一直以來,民心屢受壓製,百姓苦不堪言。元廷如此倒行逆施,不顧百姓死活,失去了民心,它的滅亡也隻是早晚的事了。”
次日,楊黛兒手捧金釵、玉簪,還有一把雅致的檀香扇,款步踏入了芸兮的居處。恰值墨離從屋內走出,空氣中尚留著縷縷淡淡的香氣。
邁入門檻,楊黛兒的目光便落在了桌上的各類珍玩之上——玉器、檀香扇、火畫扇、竹絲扇、綾絹扇等等,無一不是精巧絕倫。
芸兮向楊黛兒施禮,麵上帶著一抹羞怯,輕聲言道:“郡主,您實在是太過客氣了。我這兒什麼都不缺,您瞧瞧這些……”楊黛兒微微一笑,似是有所察覺,說道:“這些皆是墨離所贈?芸兮,你莫要害羞,我瞧得出來,你對墨離並非無意。不如我向皇後稟明,促成你們這樁美事,如何?”望芸兮臉上掠過一絲憂色,輕歎一聲:“郡主,墨離他確實心地良善,對我也關懷備至,隻是這姻緣之事,我心中著實有些糾結……”
正說著,墨離忽然步入,麵色微紅地對楊黛兒道:“楊姑娘,您切莫誤會,我對芸兮好,隻是想確保她安然無恙,我方能安心離開,請楊姑娘切莫誤會。”他轉頭望著芸兮:“芸兮,今日楊姑娘在此,我便不再隱瞞自己的心意。我對你傾心已久,這份情意想必你也能感受得到。我真心希望餘生都能守護在你身旁,為你遮風擋雨,伴你走過歲歲年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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墨離深吸一口氣,坦白道:“實不相瞞,韓煜正是家兄。他臨終前囑托我,要我將你視若至親,悉心照顧。我之所以設法入宮,都是為了完成兄長的遺願,但請相信,我對你的情感是真摯的。”
楊黛兒望著韓寧,輕輕搖頭。韓寧意識到自己或許過於直白,一時有些局促。此時,望芸兮靜坐無語,淚水沿著她的臉頰滑落,突然一口鮮血自唇間溢出,伴著劇烈的咳嗽。
楊黛兒迅速為她點穴止血,並喚來宮女去請太醫。望芸兮握著楊黛兒的手,氣息微弱:“許是急火攻心,此刻我竟覺得身體輕快了許多。姐姐,能否助我早日離宮返鄉?”
楊黛兒歎了口氣,瞥了一眼韓寧:“此事不難,我會安排妥當。明日便有人來接你。”她隨後將韓寧拉到一旁,低聲叮嚀:“她現在不能再承受任何刺激了,你應尊重她的意願。”韓寧茫然地點頭:“我明白了,是我太急躁了。往後,我會暗中保護她。”
待太醫趕到,楊黛兒交待了幾句,便離去了。
這日,李青權與林沐原二人隨餘闕派來的官轎去往其府中,到了之後方知無非是了解一些餘闕軍中事務,傾談各地局勢,並無彆事。
至下午時分,他們回到住處。
傍晚時分,李青權邀林汐瑤出城外散心。
林汐瑤神情有些淡然,說道:“青權,我今日身體不適,實在是沒那個精力出去,你自己去吧。”
李青權身著一襲青色長衫,腰間束著一條白色腰帶,身形修長,麵容俊朗,眼神中透著幾分憂鬱。一人手提酒壺向城西南方向信步閒逛。望著天邊的晚霞,他的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中顯得愈發孤寂。隻聽他嘴裡嘟囔著:“這日子,真是無趣得緊!”想起林汐瑤的拒絕,心中更是失落,“難道連你也不願陪我解解這憂愁?”
邊走邊搖搖手中酒壺,發現所剩無幾,便一仰脖子咕咚倒完,搖搖頭試圖使自己清醒些。隨後,複又舉起酒壺,頭朝天酒壺口在牙齒間當當嗑幾下,可哪裡還有酒。他滿心的煩悶無處發泄,隨手將酒壺向身後丟去。
隻聽“哎喲”一聲,李青權回頭一看,眨眨醉眼說:“這不是方姑娘麼,我們又見麵了,真是有緣。你這是要去哪裡?”
方清盈把酒壺遞給李青權,笑笑說:“李公子,這酒壺彆亂扔呀,下次不是還可以喝麼。我適才在廟裡燒了柱香剛出來,正滿心歡喜地低頭觀賞剛買來的這‘琉璃鴛鴦花瓶’,想著拿回去擺在房裡,定會增添幾分雅致。哪曾想,猝不及防就被你這酒壺砸到頭上了。”
李青權臉微微一紅,作個揖說:“哎呀,方姑娘,真是對不住,向姑娘賠禮了。都怪我這魯莽行事,差點傷著姑娘,實在是我的過錯。”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歉意和尷尬,臉上的紅暈更顯他此刻的愧疚。
“李大人不必介懷,瞧你這模樣,像是有甚心煩之事?”方清盈微微一笑,眼中流露出關切之情,那目光柔和而溫暖,仿佛能看穿李青權內心的煩悶。
“切勿這樣稱呼,在下並不是什麼李大人。”李青權說,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,眉頭微微皺起,“我不過是一介草民罷了,擔不起這稱呼。”
“昨夜見你像是跟朝廷官員在一起飲酒,難道不是麼?”方清盈的眼神中閃爍著好奇,微微歪著頭,等待著李青權的回答。
李青權輕歎了一口氣,說道:“唉,姑娘有所不知,那不過是機緣巧合之下的一場應酬罷了,其中的煩惱,不提也罷。”
“說來話長,姑娘若無他事,我們邊走邊聊可好?”方清盈微笑著回答:“此時倒也無事,隨便轉轉。此次前來接應我那不成器的表弟去往南方。明日啟程。”
二人邊走邊聊,越聊越投機。
李青權除了略去了自己的身世之外,來京的目的都悉心告知。
方清盈略感意外,這李青權似乎把自個當成了自家人,心間頓時升起一絲莫名的喜悅之情。她心中暗想:“雖隻見一麵,他待我卻如家人般放心坦言。”於是,她也道出了一些李青權始料未及的事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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