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四合,迷霧漸起,肉眼可見的範圍隻有身前幾許。
雲天影憑借血瞳破妄,背著常樂穿過一片幽深的樹林。遠處,幾點微弱的燈火在黑暗中閃爍,勾勒出一個小村莊的輪廓。
“哥,前麵好像有個村子。”
常樂的聲音虛弱卻帶著欣喜,她左眼的豎瞳在夜色中微微發亮。
雲天影點點頭,調整了一下背上的常樂:“我們去看看能不能找個地方休息,你的傷需要好好調養。”
隨著距離拉近,村口的石碑映入眼簾——“素熒村”三個字在月光下泛著青白色的光。
雲天影皺了皺眉,這石碑上的刻痕嶄新,卻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陳舊感。
“奇怪...”他低聲自語。
“怎麼了?”常樂問道。
“沒什麼,可能是錯覺。”
雲天影搖搖頭,邁步走進村子。
村中出奇的安靜,隻有幾戶人家亮著燈。他們剛走到村中央的水井旁,一個佝僂著背的老者從陰影中走出。
“外鄉人?”
老者的聲音沙啞如枯葉摩擦:
“這麼晚了,你們……”
雲天影警惕地將常樂護在身後:
“老人家,我們路過此地,想借宿一晚,不知可否行個方便。”
老者渾濁的眼睛在他們身上打量片刻,突然露出笑容:
“小友不用客氣,村裡好久沒來客人了。我是村長,你們可以住我屋裡,正好也有空房。”
常樂突然抓住雲天影的手臂,指甲幾乎嵌入他的皮肉。雲天影側頭看她,隻見她左眼的豎瞳劇烈收縮,嘴唇微微顫抖。
“怎麼了?”他低聲問。
常樂搖搖頭,但眼中的警惕絲毫未減。
雲天影會意,對老者道:
“多謝村長好意,但我們不想太打擾,隨便找個空屋就行。”
村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瞬,隨即恢複:
“那……村東頭有間空屋,你們可以住那裡。不過……”
他頓了頓:“晚上彆到處走動,最近村裡不太平。”
目送村長蹣跚離去的背影,雲天影和常樂對視一眼,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慮。
“這村子不對勁。”
走到村東的空屋後,常樂立刻說道:
“我的血脈在躁動,哥,你知道的,狼族的危險預知都很敏銳的。”
雲天影環顧四周。
屋子雖簡陋卻異常整潔,仿佛有人天天打掃卻不住在這裡。他伸手摸了摸桌麵——一塵不染。
“太乾淨了!”
他喃喃道:“就像……”
“就像有人常住,經常打掃一樣。”
常樂接上他的話,左眼不安地轉動著。
夜深人靜,雲天影盤坐在屋內調息,枯藤丹品階不高,但是這藥效殘留時間真夠久的,激發體內的血脈之力,調息運轉了一個時辰才完全恢複實力。
常樂則蜷縮在床榻角落,耳朵警惕地豎著,她傷勢不重,但是動用了本源血脈之力,一時間羸弱的嬌軀難以承受,有些虛脫,因而此時也是難以入眠。
“哥~”她突然輕聲喚道:“你聽!”
雲天影睜開眼,凝神細聽。起初隻有風聲,漸漸地,他聽到了——歌聲。若有若無的女聲在夜色中飄蕩,哀婉淒切。
“是村西頭!”
常樂已經站了起來,尾巴不安地擺動:
“要去看看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