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馬幽微微抬眸,看著菱辭驚恐的模樣,雲淡風輕道:“多久能解?取決於你何時給足藥量。
至於症狀……”他故意停頓了一下,欣賞著菱辭因緊張而繃緊的身體,慢悠悠道,“兩日後,你自然就知道了。親身體驗,勝過千言萬語。”
看著他篤定而冷酷的眼神,菱辭的心沉入了無底深淵。他沒有說謊!這毒,是真的!她完了!穿過來才幾天?渣男還沒收拾乾淨,自己反倒先中了這要命的奇毒!
“可…可我現在真的沒有藥了!”菱辭帶著最後一絲僥幸的掙紮,聲音帶著哭腔,“要等…等那位高人下次給我…我真的不知道什麼時候…”
司馬幽似乎心情好了些,竟沒有立刻發作,反而用一種近乎“慷慨”的語氣道。
“無妨,我等得起。不過,下次你記得,務必讓那位高人給你至少兩顆藥丸。一顆,不夠你我二人分。”
他頓了頓,目光在菱辭慘白的臉上逡巡,又拋出一個新的條件。
“還有,過些日子,我要去個地方。你,需陪我同往。”
菱辭驚愕地睜大了眼睛,難以置信:“陪你?不是隻給藥就行了嗎?”
這惡魔還要她當跟班?
“放心,”司馬幽的語氣帶著一絲嘲弄,“要去之處就在京城之內,不會耽誤你什麼。
當然,你若不去……”他眼神驟然轉厲,“我若毒發身亡,你猜,你還能活多久?”
菱辭隻覺得一股寒氣凍結了血液。她沒有選擇,一絲一毫都沒有!
她死死咬住下唇,幾乎嘗到了血腥味,才從牙縫裡擠出屈辱至極的聲音:“……好。”
“我還有一個問題!”菱辭猛地抬頭,帶著一種破罐破摔的倔強,“你到底是什麼人?我們…我們如今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,生死相連!你總得告訴我,你的名字吧?”
回應她的,是司馬幽驟然揮動的袍袖,一股奇異的氣味撲麵而來。
菱辭隻覺眼前一黑,所有的意識再次被拖入無邊的黑暗。
……
恢複意識時,菱辭發現自己正躺在肖府熟悉的床鋪上。
窗外,天色已經蒙蒙亮。
昨夜的一切,如同一場噩夢,唯有後頸的鈍痛清晰地提醒著她那絕非虛幻。
她猛地從床上彈起,顧不得梳洗,甚至來不及換下皺巴巴的中衣,套上外衫,跌跌撞撞地衝出肖府,直奔濟世堂!
“夫人,一大清早您去哪?”真兒連忙呼喊,卻早已不見菱辭的身影。
濟世堂剛剛開門,洪大夫看著臉色慘白、神色倉皇的菱辭,嚇了一跳:“夫人?您這是……”
“洪大夫,快!快給我把脈,看看我有沒有中毒!”
菱辭的聲音嘶啞,一把抓住洪大夫的衣袖。
洪大夫不敢怠慢,連忙請她坐下,三指搭上她的腕脈,凝神細察。
時間一點點過去,老大夫的眉頭越皺越緊,臉上的疑惑也越來越深。
“夫人,這脈象……”洪大夫沉吟良久,反複確認了幾次,才遲疑地開口。
“並無中毒的跡象啊?脈象雖有些虛浮,但更像是驚嚇過度、心神不寧所致。夫人緣何篤定自己中毒了?”
沒有中毒跡象?菱辭心中瞬間燃起一絲微弱的希望之火。
難道,昨夜那惡魔真的是在恐嚇自己?那碗血水隻是普通的汙物?
可是現代的知識告訴她,很多可怕的疾病都是通過血液傳播的。
“您再仔細看看!當真一點異常都沒有?”菱辭不肯放棄,急切地追問,眼神裡滿是惶恐不安。
洪大夫又凝神感受了片刻,捋著花白的胡須,斟酌著字句道。
“若非要細究…夫人關脈之處,時動時靜,略顯躁急。關脈主肝膽,或許是夫人近日憂思過甚,受了驚嚇,心緒不寧所致?夫人是否憂心過重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