各類騎馬、射箭、禮儀.....的課程,將他的私人時間完全填滿。
他幾乎沒有任何喘息的餘地。
唯一能做的事,就是在臨睡前的最後十分鐘,睜著眼睛,看著天花板上鑲嵌著的寶石。
母親說這是他應該做的。
因為他的原因,海嘯卷走了母親所有的寶藏。
父親開始在外麵瘋狂的傳播種子,試圖為卡斯特家族培養更多繼承者。
沒有反駁的理由。
小小的景頌安接受了一切,性格從原本的活潑好動,逐漸變成了更符合傳統印象中穩重端莊的繼承者。
母親總說他做的不夠好。
死去的哥哥,成為了籠罩在頭上的陰影。
所有一切的不幸和痛苦都是因為他活下來帶來的。
景頌安總覺得那一日的海浪永無停歇。
如同他的一輩子一樣,永遠都在爭奪永無止境的“優秀”。
為了贖罪。
為了償還他活下來的罪過。
“哢噠”
踩斷的樹枝,攪散了永無停歇的海麵。
呼嘯著的風聲都在這一刻暫停。
景頌安能感受到對方溫熱的體溫,鼓噪的心跳,以及那一聲不耐煩的閉上嘴。
瞥見了對方被雨水打濕的濕黑碎發,終於不再是冷漠的瞳孔
即便裝著的是不耐煩,但他身上的生機和活力,依舊將即將溺斃的景頌安救了出來。
他幾乎要沉溺在這樣的溫暖之中。
直到進入的避難所房門開始被人敲響。
景頌安手扣著對方的腰身,靠在對方肩膀處,似乎同一時間看到了甲板上的人。
這一次,他抓住了對方。
“彆死。”景頌安的聲音沙啞,“我替你去死。”
沈清辭覺得自己今天真是點背到了極致,被劇情所擾,遇上海嘯就算了。
應該拯救F4的主角也從時檀變成了他。
更糟糕的是,好不容易才將一百來斤的負累轉移進庇護所。
就遇到了來者不善的幾個人。
沈清辭將景頌安隨意地扔在了地上。
低頭開始解開身上的騎士裝。
被水打濕的外套一件件脫落。
留下來的最裡麵的一件單薄襯衣。
襯衣算不上合身,扯開領口時,能看見漂亮的鎖骨以及胸前的一層薄薄胸肌。
沈清辭在人性幾乎泯滅的十八區長大,怎麼可能跟看上去那般清瘦。
手臂、腹部、和胸膛都裹著一層薄肌,身形是近乎於少年感的勁瘦漂亮。
去除身上的負累以後,沈清辭握著腰帶,將匕首綁死在了虎口之處。
他的動作利落,沒有一絲的猶豫,顯然是要出去作戰。
推開門的前一刻,景頌安像是終於回神,說:
“你不用出去,把我交給他們就行了,他們肯定是衝著我來的。”
“然後呢?”沈清辭反問,“把你交出去,讓他們把你殺了,最後為了毀屍滅跡,順帶著把作為目擊者的我一塊處置。”
沈清辭的側影修長挺拔,隱匿在了層層黑暗之中,黑發潮濕,漆黑的眼眸透著警告的意味:
“藏好點,彆拖我的後腿。”
話音落下,沈清辭動作利落地從側窗翻了出去,腳下踩著的是海嘯過後泛著腥臭味的土地。
狂風驟雨迎麵襲來,頃刻間,便沾染上了雨水的潮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