雨天沒辦法出去狩獵。
沈清辭終於將視線給到眼前要跟自己談天說地的人,回答道:
“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。”
宋墨均似是看得出了沈清辭所想,唇角的笑容淡了些:
“你還是很討厭我嗎?”宋墨鈞正襟危坐,襯衫規整地係到了喉下,更顯得沉穩禁欲。
墨色的眸子看向了沈清辭,語氣柔和:“如果我和你道歉呢。”
道歉這兩個字聽上去實在太過於古怪,從F4中任何一人的嘴裡說出來,都像是最高階級的權貴為人低頭。
沈清辭的視線終於為他所停留。
焚燒著的火焰晃動著。
漆黑平靜的眼眸同宋墨均對視。
顯而易見。
沈清辭並沒有因為他放低身段的舉動而有所動容:
“老師,我不是你的觀眾。”
風吹著火焰,晃動著的光影,落進了宋墨均的眼神中。
他似乎是有些無奈,搖了搖頭,依舊維持著斯文貴族的優雅儀態:
“我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了,如果時光可以倒流,我不會在你的麵前演戲。”
“真榮幸。”沈清辭偏了下頭,嘲弄道,“能讓老師放棄畢生的喜好,真是我的榮幸,如果讓學院裡的其他人看見,他們應該恨不得把我給撕成碎片。”
沈清辭甚少有這樣鮮活的一麵,平靜的語氣說著嘲弄的話。
宋墨鈞似乎從中發現了什麼新奇的東西,目光一直停留在沈清辭的身上。
宋墨均斟酌著是否應該開口,爐子裡的火越燒越旺,沈清辭往火焰裡又添了一把柴火。
不斷升高的火焰中,宋墨均語調平和。
“你有沒有覺得,那些圍在你身邊的人特彆的惡心。”
“像蟲子一樣。”宋墨均給出了一個更為貼切的形容詞,“蜱蟲,一旦沾上了,就會成群生長。”
沈清辭垂著眼睛,胳膊支在腿上,繃緊的腰腹線條漂亮,神情卻是冷漠:
“你不是很享受嗎,看著那幫家夥發瘋,替你解決掉所有擋在前麵的人。”
太敏銳了。
敏銳到所有偽裝似乎都會被看透。
宋墨鈞輕輕推了一下鼻梁上架著的金絲眼鏡,狹長漂亮的眼眸微眯著道:
“比起享受,我更希望他們可以去死。”
“燃燒完了的蠟燭就隻能被拋棄,他們的價值比不上蠟燭,所以被拋棄也很正常。”
語氣理所當然且傲慢,似乎所有人生來都隻能被當做資源利用,用完之後就隻能成為廢品跌落塵埃。
沈清辭的眼神落在了他的身上,微微彎了下唇,笑容透著點淡淡的冷意:
“老師其實跟他們一樣,也是黏著我的蜱蟲。”
“如果有可能,我希望老師去死。”
宋墨鈞墨色的眼眸望了過來。
兩人之間的距離縮短。
沈清辭散漫伸直的長腿被抵住。
帶有壓迫感的距離,已經打破了界限。
上一秒才詛咒了彆人,下一秒就被身形高大於自己的人逼近。
來自於生命被脅迫的威脅感,沈清辭卻依舊散漫地挑起眉頭。
他的呼吸絲毫不亂,散漫道:
“找死的話可以靠近點,我帶了刀。”
宋墨鈞沒有絲毫的停頓。
側身籠罩的姿勢,讓他清晰看見沈清辭清冷蒼白的麵頰,黑發散亂垂在額前,鴉羽一般向下壓著。
心跳聲加快了一點。
像是錯覺。
又像是月光太過溫柔,以至於產生的幻覺。
沈清辭隻覺得壓迫。
像是一隻纏繞獵物蜘蛛,用口器吐出白絲般的蛛絲,牢牢地禁錮了他。
一張泛著冷光的銀白色手牌貼了上去。
滴的一聲。
沈清辭的身份卡上麵多出了幾位擊殺點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