瘋狗。
沈清辭在心裡為霍崢下達病情診斷書。
發瘋似的撲咬在他身上,試圖咬下一塊肉來,再被拒絕以後,又老老實實出去外麵為他打獵。
看著聽話。
但隻要靠的稍微近一點,就會得寸進尺,想要得到更多的東西。
好在是個腦子不太好使的蠢貨。
稍微更換一下話術,就會輕而易舉地為他所用。
沈清辭抬起手,在布上蹭乾淨了指尖的灰塵,隨後踏進了狩獵場之中。
落葉被風吹到飄蕩,葉子擦過沈清辭的下頜。
他垂下眼眸,麵無表情地將那片葉子彈開。
沒有任何留戀。
他的點數在短時間內積攢到了一種可怕的程度。
全都來源於不間斷的卷。
將損毀的陷阱重新布置,完成了一切工作以後,天色漸漸走向暮色。
傍晚的熱帶叢林更為喧囂,白天不出現的動物,都在夜色的遮蔽下開始行動。
晃動的樹影,蛇皮穿梭過往的土壤時發出的響聲,以及各類的爪子摩擦聲。
來源於未知危險的恐懼,能讓人心情極度不安的情形,卻成為了沈清辭難得休息的環境。
他在較為安全的角落待著,終於可以不想任何事情,單純擦拭一下槍柄。
沒有人的地方就是舒服,比起叵測的人心,還是隨時用槍解決的動物更讓沈清辭感到安心。
他一點點將槍上的灰擦拭乾淨,為自己唯一值得信任的隊友做保養。
悠閒的心態終止於道路儘頭,緩緩出現的那一道人影。
昏暗的暮色勾勒出青年修長的身形。
霍崢穿著一身跟沈清辭同色係的衝鋒衣。
在捕捉到沈清辭的身影以後,他漫不經心地看向沈清辭,眉梢輕挑起散漫的弧度:
“看什麼?”
視線隻是短暫交集了片刻。
沈清辭選擇性忽略了霍崢的臉,看向霍崢手裡提的東西。
那是一個急救箱,裡麵的東西被某位大少爺大手筆的拋棄,換成了形狀不明的焦黑色物體,因為體積過大,有一部分裸露在外麵,看著十分的嚇人。
直到霍崢走到他跟前打開,他才發現那裡麵是今天的晚餐。
“烤肉。”霍崢慢悠悠出聲,“沒吃過嗎?”
沈清辭沉默了。
霍崢所謂的烤肉,就是將捉來的兔子剝皮以後直接開烤。
隨身攜帶的鹽巴塗抹上去了一大坨,一部分的皮肉上明顯能看見鹽粒,一部分肉又沒有沾染上鹽巴。
導致鹹的鹹,淡的淡,用刀子切開了,還能看見裡麵帶著血水,半生不熟的兔子。
霍崢自然也看出來烤得不怎麼樣,但出於嘴硬的習慣,他拿著一塊兔子肉就開始吃,並且將更嫩的一部分切下來,隨手丟給了沈清辭。
“嫩的沒口感,你吃吧,就當作我救濟災民了。”
沈清辭的選擇是避開烤肉,選擇吃軍用乾糧。
硬邦邦的乾糧,咬一口都掉渣。
霍崢看著沈清辭寧願麵不改色地啃乾餅,也不願意吃一口他烤出來的兔子肉,心裡恨得直咬牙。
他爹的,他烤的有那麼難吃嗎?
這人怎麼能這麼嬌氣?
跟隻嬌生慣養的貓一樣。
沈清辭的拒絕顯然傷到了霍崢的自尊心,接下來的幾天,霍崢再也沒試圖從外麵捕獵任何食物。
包裡的乾糧一天天見底,當沈清辭準備自己動手去弄點食物時,霍崢帶回了用竹葉包著的食物。
沈清辭打開來一看,是一隻烤得金黃的烤雞。
外麵那一層像是刷了蜂蜜,滋滋冒油,雞腿被人用刀細心切割,成了適合入口的小塊兒。
擺到沈清辭那一邊的,是一塊熟度正好的雞腿肉。
沈清辭停頓了片刻,問道:“你去搶劫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