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辭坐了下來,剛好擋住了直射的陽光:
“老師好。”
蒙卡教授對這樣的回答並不滿意。
他拍了拍座位邊緣,讓沈清辭坐過來:
“你等會的行程安排是什麼?”
行程表是不需要背誦,就已經牢牢刻在腦子裡的存在。
沈清辭流暢應對:“今天早上除了老師的課以外,沒有其他課程,再過十分鐘,我會去運動場鍛煉身體,11點50分,參與二期實驗,一點四十分,參加校級的馬球選修課.....”
“停。”蒙卡教授說,“你的吃飯時間呢?完全被吞掉了嗎?”
沈清辭沉默了片刻,回答:“我帶了應急用的麵包。”
“應急。”
蒙卡教授將這兩個字咬得更重了一些,眉頭皺了起來:
“你應該保持正常的能量攝入,而不是整天都窩在實驗室裡,啃乾巴巴的麵包加奶酪。”
沈清辭想搖頭否定。
蒙卡教授的話不一定完全屬實。
雖然猜對了大半,但是他的麵包片裡沒有加奶酪。
沈清辭的不說話,在很多程度上意味著某種意義上的默認。
對於自己得意門生非常了解的蒙卡教授並不意外。
他對沈清辭揮了揮手,將放在膝蓋上的小飯盒打開。
那是一個做工精巧漂亮的木製飯盒,上麵有畫出來的竹子紋路。
裡麵的飯菜出乎意料,是中式的米飯加青椒炒肉,還有一道看上去像模像樣的番茄炒蛋。
這種中式菜肴在聖埃蒙公學的二食堂之內經常出現。
但很少出現在蒙卡教授的家中。
蒙卡教授道:“我老婆最近愛上了做菜,聞起來真嗆人,你吃吧。”
蒙卡教授說這話的樣子實在是太像大爺了。
沈清辭有那麼一瞬間,懷疑教授給自己的並不是人吃的食物,而是什麼去醫院看病以後,醫生給開的處方藥。
接下蒙卡教授的飯盒。
沈清辭忽然發現自己與對方的每次相見,都好像是老師在對學生的一場都投喂。
翻開米飯,就連白花花的米飯下麵,都藏著一塊烹烤到焦香的大排。
沈清辭咬了一口,標準的美式烤肉風味,但是烤得有些過頭,似乎有些咀嚼不動。
他將乾巴巴的牛排咽了下,臉上的表情卻是平靜不變:
“好吃。”
蒙卡教授似乎欣慰了許多,抬手整了整衣襟:
“好吃就對了,我就說好吃。”
日照碧湖的天色,光線和風吹過的頻率都恰到好處。
水吹開的碧波上,飼養的天鵝正在遊動,與抖落的羽毛一起,讓一切都顯得靜謐美好。
微涼的風似乎將天上的雲層也吹開了一些。
吹過了沈清辭的發絲。
很舒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