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校車前往港岸口,需要將近三十分鐘的時間,開賽車卻隻需要十五分鐘。
阿布德沉浸在沈清辭拒絕皇族的舉動中,在車輛駛入隧道時,他張大的嘴巴才終於有了合攏的跡象:
“剛剛那個是皇儲閣下吧?”
“嗯。”
“你就這麼拒絕了皇儲閣下?”阿布德咬緊牙關,著重強調後麵幾個字,“在所有人的麵前。”
沈清辭:“我做錯了。”
阿布德生出了幾分期許的心情,看來沈清辭暫時沒有瘋的那麼厲害,至少孺子可教。
他期許自己的下一句話能夠讓沈清辭清醒一點。
他滿懷期待地看向沈清辭,鼓勵道:“所以.....”
“下次應該直接走。”
車輛駛出隧道,落下來的光線照亮了沈清辭蒼白清俊的側臉:
“這幫家夥太煩人了。”
沈清辭嘴裡的這幫家夥,顯然包括了那些V2階級以上的貴族學生,以及剛剛站在沈清辭跟前,在大雨中等待他的皇儲閣下。
阿布德覺得自己可能是昨晚沒睡好,已經有些看不清眼前的道路了。
他並非帝國本土人,拉丁裔的祖籍,讓他對帝國的歸屬感沒那麼強烈。
但即使如此,他也知道對於帝國人來說,權力和階級象征著什麼。
整個帝國就是一場巨大的階級分化遊戲。
越是處在底層,越就明白高階級的權貴活得有多爽,手中的權力有多大。
動動手指可以碾死一群人。
這並不是一句誇張的話語。
沈清辭竟然能完全視若無睹。
他看向沈清辭清冷的臉,想不明白到底是在怎樣的環境下,才能養出像沈清辭這樣的人。
難道是因為沈清辭的家境足夠富裕,所以能讓他麵對所有人時,都有張口說不的勇氣嗎?
混亂的思緒到最後也沒有得出結論。
驟然加快的賽車倒是讓阿布德身為領航員的本能被喚醒。
前麵並不是適合超車的賽道。
沈清辭也沒有在寬敞路道上突然提速的必要。
“怎麼了?”阿布德問,“是趕不上遊輪了嗎?”
沈清辭聲線清冷:“被煩人的東西纏住了。”
車輛行駛進了特殊通道。
在賽區專門開辟給一區學生用作比賽的通道,隻有刷了聖埃蒙公學的學生卡才能通行使用。
大部分的學生走向了校車,能在這種時候張狂到開賽車的人就沒有幾個。
莊重的皇室符號更是已經篤定了車裡人的身份。
上一秒被他拒絕,下一秒又追上車,真以為在雨天裡上演一場堵車是什麼浪漫的相遇嗎?
沈清辭眼神中透出幾分厭煩之意,加大油門,方向盤打向相反的位置。
暴雨飛濺,車輪的製動變得遲緩。
任何一切有可能造成車輛失控的行為,在沈清辭的操縱之下變得精準無誤。
冷冽的光線下,雨水飛濺成雨幕。
過彎時,沈清辭直接撞上了那輛從身後追來的皇室賽車。
他的舉動太過於瘋狂,以至於窮追不舍的賽車出現了明顯的凝滯。
被急切逼停的動作,讓輪子發出了尖利的聲音。
兩輛車之間的距離變得無限接近。
晏野抓緊方向盤,依舊沒能阻止撞擊。
砰的一聲。
強烈的撞擊讓晏野渾身一震,兩輛賽車的車頭相觸。
雨夜之中,幾乎可以稱得上是死亡的威脅。
腎上腺素驟然拔高,逼近的恐懼感和生死一線之間,車門被人拉開。
骨感蒼白的一隻手抵住了車門,雨水沿著下頜輕輕滾落,勾勒出了沈清辭蒼白清俊的輪廓。
膽大妄為到用車直接逼停的人,微微偏頭,語氣如常:
“下一次,我會撞翻你的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