擂台賽中途有一個中場停歇環節。
少年會被帶著路過每個桌台,方便讓客人們看個清楚。
他坐在椅子上,被緩步推進向前,身旁穿著西裝的侍從,敬業地向每一位主顧360度展示著貨品價值。
在椅子經過沈清辭時,池承允輕輕一抬手。
椅子停了下來。
侍從將人推進了沙發的範圍內。
強光再一次落下,沒有東西遮擋,已經被打得半昏厥狀態的少年,再次有了蘇醒的跡象。
少年揚起臉來,手指抵在了椅子的邊緣,冰冷刺骨的溫度讓他因為疼痛半昏迷的意識,逐漸有了蘇醒的跡象。
他實在是太累太餓了。
連仰起頭來的動作,都已經耗儘了他所有的氣力。
而在參賽之前,他就已經聽無數遍擂台賽的規則。
這場比賽的最終目的是將他賣出個好價錢。
他不需要贏。
他隻需要展示自己。
中場休息時,有可能會有客人抬手示意,要求停下來欣賞。
停止的動作會為他換來一筆費用。
少年要儘可能在這些主顧之中,挑選出最合適的客人,以最好的價錢將自己賣出去。
這位客人需要足夠年輕,年紀太大的客人身上會有用香水遮擋的腐臭味。
最好表麵上看起來溫文爾雅,哪怕背地裡是肮臟的東西,但表麵的和平,會讓他們更講究體麵,受苦的概率會小一些。
最重要的是,要有足夠的金錢財力,這一點可以通過穿著判斷。
這些被反複提及的規則落在少年的耳朵裡,像是束縛他的魔咒一般。
他不願意聽,卻不得不服從去做。
他沒有任何退路。
當家族倒台的那一刻開始,就注定了他再也不能擁有屬於自己的人生。
頂光實在是太亮了,少年半抬起頭,亮起的燈光也隨著他仰頭的動作向下,照亮了那一處陰暗處。
那是一張很年輕的臉,眼睫垂冷,眉梢輕輕蹙起。
他看上去對這一切似乎並不感興趣,哪怕少年停在了原地,那雙漆黑眼眸裡,透出來的也隻有淡淡的不耐煩。
這絕不是一個合適的客人,他身上沒有任何溫柔的跡象。
少年的眼神轉動著,無法在對方身上找到任何代表身份的戒指,或是價值高昂的飾品。
但對方一定屬於上流階級。
這樣的氣質和腔調,對方的家底絕對沒那麼簡單。
可是這很危險。
不清楚家底就意味著未知的風險。
他應該選擇更加有實力的人進行庇護,而是不是押寶到一個未知數上。
但少年的眼神完全無法離開。
被錢權酒色浸染的環境中,他靠沈清辭近一些,就能感受到對方身上的氣息。
那種味道並不混雜於名利場之中。
他像是這裡唯一乾淨的安全處。
人總是本能眷戀著想要得到溫暖。
所以他衝著沈清辭伸出了手,第一次對客人提出要求:
“可以選我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