修瘦指尖握著的酒杯放回了台麵上。
“砰”的一聲。
砸碎的酒杯在地毯上咕嚕轉了一圈,最後又抵在了冰冷的軍靴上。
霍崢垂下眼,壓低的眉鋒間是藏不住的戾氣。
“把你剛才說過的話再說一遍。”
被逼問的人站在原地,被嚇得汗流浹背,卻無論如何都想不通霍崢為何突然暴怒。
他身後站著那一幫人,是他帶來會見霍崢的兄弟。
本該是和霍家繼承者的會麵,現在卻因為霍崢摔杯的舉動變得劍拔弩張。
他試探性地重複道:
“霍少,您說的是關於十二區的突擊計劃嗎,您放心,皇儲閣下一點事也沒有,定位到皇儲閣下的第一秒,我就讓手下的人做好準備,炸毀了暴徒的短暫駐紮地,現在暴徒的注意力都在另外一邊,皇儲閣下一根汗毛都沒傷著。”
宋琅口中的突擊行動,是今天臨時起意的計劃。
計劃的來源是軍方攔截到的新信號。
象征著皇儲閣下定位的信號,成為了一切行動的起始。
為了保證突擊活動的正常進行,宋琅沒有驚動任何一方勢力,而是選擇在確定定位以後,直接使用聲東擊西的方式,對暴徒發動襲擊。
這種明麵上違背紀律的行為,因為救出了皇儲閣下,成為了勇敢的勳章。
宋琅認為這件事他做的相當漂亮,既打壓了暴徒的囂張氣焰,又救下了皇儲閣下。
哪怕是他們選擇了激進的轟炸,也特意挑選了距離中心區最偏遠的一塊區域。
就算轟炸會讓暴徒的行徑更加猖狂,有可能會導致更多無辜的平民喪生。
但是平民也隻是平民而已。
就算死了幾十個,上百個、成千個平民,又怎麼能跟皇儲閣下的安全相比呢。
宋琅找不到霍崢為此感到不滿的緣由,隻能從影響方麵著手:
“霍少,時間實在是太緊張了,我們沒辦法疏通群眾離開,但是炸彈安在了最邊緣的地區,中心大樓保住了,地方經濟不會受到太大的影響.....”
依舊是沒有回應。
漆黑的軍靴停在了宋琅跟前,他的後背泛著一股冷意,隻能咬牙接著說道:
“霍少,這次辦事不力是我的錯,我以家族的名義擔保,類似的情形絕對不會再出現。”
“他們最後的定位出現在十二區附近。”
“他們是誰.....”宋琅絞儘腦汁地想著相關人員。
是十二區的高官?還是貴族子弟?
大腦風暴了一番以後,他想起了一張隱秘的照片。
跟皇儲閣下同時逃亡的,似乎還有聖埃蒙公學內的另外一名貴族學生。
區域定位沒有顯示第二個人的身影時,宋琅並沒有想那麼多。
他以為對方大概率是分道揚鑣,或者中途遇到了什麼意外。
就算拋棄對方在十二區也算不了什麼,皇儲閣下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。
為了皇室,犧牲一些必要的人是很合算的買賣。
但那個人怎麼會跟霍崢扯上關係?
稍微動動腦子,宋琅立刻就知道了今天自己被傳喚過來的主因。
他的身後驚起了一層冷汗,連衣服都緊貼在身上。
“我不知道,霍少,定位上隻顯示了皇儲閣下的位置,留給我們的時間太少了,我沒辦法管彆人的死活......”
霍崢看著眼前不斷試圖辯解的人,重新戴上了皮質手套。
漆黑的手套束縛在指骨處,像是禁錮住了一切的冷淡。
他抬起手,握住槍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