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清辭沒想到會在這裡跟池承允重逢。
對方本來是他計劃中的一環。
他需要一個身份高貴的權貴,借對方的庇護離開12區。
池承允恰好出現,身份高貴,年輕,並且看上去不大有腦子,是非常合適的人選。
沈清辭耐著性子陪對方玩的那麼久,終於快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。
卻偏偏運氣不太好,功虧一簣。
即便如此,沈清辭也不覺得自己有愧於池承允。
他是想利用池承允沒有錯,難道池承允就一無所圖嗎?
彼此隻是利用關係,哪裡又分得出誰對不起誰呢?
況且沈清辭已經打算放棄池承允,靠自己自食其力了。
最吃虧的難道不是他本人嗎?
池承允一副被背叛了的樣子,如此難纏地跟在他身邊,這才是最沒道理的事。
沈清辭果斷忽略掉自己將對方當做墊腳石的事實,並且將對方準確歸類到不識好歹的廢物一欄。
他斜靠在電話亭前,漫不經心地衝著池承允勾起唇角,說道:
“跟你有什麼關係呢?”
空氣在此刻變得死寂。
池承允能感受到呼吸都變得沉重。
壓在肺裡麵的東西,全都沉沉往下墜。
他這幾天睡不好,夢裡都是沈清辭的反應。
是被揭穿之後的恐慌,見到他之後的大驚失色,哪怕是可憐的樣子也行。
他唯獨沒想到沈清辭能鎮定成這樣。
池承允想笑,又覺得嘴角的笑意吐出來更覺諷刺。
於是敏感的神經跳動再三,最後化為他朝沈清辭向前靠近的一步。
一步又一步,像是數著心跳的拍子。
隨著落下的陰影,壓在了電話亭的前方。
池承允徹底入侵了屬於沈清辭的領地,也能近距離辨彆沈清辭臉上薄涼的神情。
池承允眉弓壓低,嘴角帶著懶散的笑,絲毫不掩飾惡意:
“你很怕被彆人發現身份吧。要是我現在一通電話打過去舉報你,你猜他們會對你做什麼呢?”
沈清辭淡淡道:“然後呢?”
“跟我道歉。”
“道歉?”沈清辭眼皮微微顫動了一下,“我有什麼好道歉的?”
沈清辭理所當然的態度,實在是很能挑起人的怒火。
但要是真算起來,池承允可不覺得自己有錯。
銀發少年低下頭顱,臉幾乎壓著了沈清辭脖頸上,連露出來的森白牙齒都像是犬類的獠牙:
“高爾夫球場上你吊著我,故意打到我的臉上引起我的注意。”
“.....”
有了第一件事開頭,後麵的樁樁件件更加有理有據。
池承允接著說道:
“你打台球的時候,腰彎的弧度很漂亮,如果不是故意的,為什麼要壓的那麼低?”
沈清辭覺得池承允說的話越來越離奇。
從最開始高爾夫球場上故意引起注意,再到打球露出的手腕,甚至還有拿起手表時,唇角壓低的笑容......
罪狀一一列舉出來。
沈清辭聽了隻覺得匪夷所思。
這不過是上流社會最常見的交際活動。
最初目的隻是為了從對方身上謀取利益。
彼此你情我願的交往,怎麼落在池承允的口中,就變了個味道?
如果非要讓沈清辭做出點評。
他隻能回答兩個字。
惡心。
沈清辭冷淡地垂下眼皮,徹底失去了所有耐心:
“是我錯了,還是你太惡心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