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本來就算不上什麼好東西,答應了沈清辭要給船票,背後依舊藏著他為沈清辭帶來的針劑。
池承允覺得這是理所應當,他付出了代價就一定要得到結果。
無論如何,他都會把沈清辭留在身邊。
今天是他棋差一招,他沒想到沈清辭比他更翻臉無情。
身上的疼痛都還不算什麼,最讓他難受的是沈清辭掐著他的臉,向上的那一下。
實在是太有睥睨掌控的味道了。
在交鋒之中敗下陣來的池承允,結局似乎早已注定。
他會被移除出局,不可能再掌控沈清辭。
這種失控的感覺實在是太讓人難受了。
不受抑製的情緒在沈清辭起身以後達到巔峰。
仰頭看著那道清瘦身影將要走出房間時,池承允幾乎吐出來的字音都透著孱弱可憐的味道了:
“你騙我了,沈清辭,你利用完我又騙我,是你欠我的,我會恨你,我會恨你一輩子。”
池承允的樣子實在是可憐的要命,像是頭壞透的狼崽,發覺失敗以後,可憐兮兮地從嗓子裡發出一點嗚咽的聲音,試圖謀取一點憐憫或關心。
他這模樣實在是太有欺騙性了,是個正常人都會為此感到憐憫。
一個好人的悔改算不了什麼,一個壞透了的人的後悔,才顯得尤為的真摯。
隻可惜沈清辭從不在正常人的範圍之內。
他確實停下了腳步,卻不是將對方攙扶起來,而是抬起腳尖,抵在了對方的下頜上。
“我是騙你了,但你不是心甘情願嗎?”
沈清辭輕笑著,薄涼的眼眸倒映著池承允的眼:
“那你就恨我吧。”
暗室的門再一次關閉。
空中漂浮的灰塵落在了池承允的眼中,死一般的黑沉幾乎在那一刻將他完全吞沒。
外麵吹進來的海風都沒辦法讓他的神智變得清醒。
鮮血順著咬破的唇瓣滴落,鮮血的味道滾入肺腑之中。
池承允強撐著不願意昏迷,卻依舊在藥物的作用之下昏睡。
等他再一次見到光明時,天光已經不見。
海麵上鹹腥的味道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混雜消毒水的氣息。
消毒水和花香混在一起。
池承允稍微動了動脖子,感覺到頸椎處傳來一陣刺痛般的灼燒疼痛感。
“彆動。”
吳乾見他不知死活地想要直接撐起身,連聲音都拔高了幾個分貝:
“傷筋動骨一百天啊我的祖宗,你要是再動一下,接下來的三個月,你都得躺在床上當木乃伊了。”
池承允歪了歪頭,因為疼痛發脹的大腦,在好友的怒喊中逐漸回歸清醒。
他注視著吳乾,說出了他們見麵以來的第一句話:
“沈清辭呢。”
“......”吳乾說,“你現在腦子不清醒,多睡會兒,晚上你媽會來給你喂飯吃,二區貴婦洗手做燉湯,這種好福氣不是誰都能有的。”
“沈清辭在哪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