疾速行駛的車廂讓窗外的一切變成了模糊的影子。
快速掠過的身影,像是晃過的縮小話劇,共同組成了不同的形狀。
等到列車終於停止,搖晃著的一切似乎走向了儘頭。
隨著光影一塊被拋在後邊的,還有車廂上實時播放的廣播信號。
關於12區的暴亂和鎮壓正在同時進行。
邊境口出入境的人越來越多。
車內實時戰況的分享,成為了車廂內所有人關注的新聞。
但這些東西,已經跟沈清辭沒有任何關係了。
他離開了車廂,踩在了屬於十一區的土壤上。
往前的每一步,都能感受到土地乾燥枯裂的痕跡。
離十二區最近的十一區,已經是沈清辭能到達最安全的地點。
他不能去二區。
遊船在海麵上漂浮的時間越久,他被發現帶走的可能性就越大。
二區的距離太遠,通關需要出示身份證件,還需要繳納足額的金錢。
這些東西對沈清辭來說都是重重阻礙。
不過十一區已經足夠了,這裡有帝國駐紮的軍隊,隻要踩在這塊土地上,他就能重新回到聖埃蒙公學的庇護下,拿回屬於自己的身份。
此處距離聖埃蒙公學駐紮在十一區的分校區還有一段路程。
沈清辭即將進入最後一條通道時,腳步驟然間停了下來。
他漆黑的眼眸朝前看,眼睫下壓的弧度落下一片陰影。
不遠處排著的長隊裡,有人試圖走人工通道進入關卡口。
本來是十分合理的一個舉動,卻因為那人過於猥瑣的姿態,直接被警官扣留了下來。
被扣下的人心虛的不行,畏畏縮縮,想用手去擋著自己的口袋,左顧右盼地動來動去,最後得到的是被警官敲在腦袋上的那一下。
“彆動。”
被扣留的人當真是不敢動了,他以為老實就能換來好的待遇,沒想到下一秒就被人掐著臉抬起來。
他被捏著臉,看不清楚對方手裡拿的是什麼東西,卻依舊試圖讓對方放了自己:
“長官,我不是小偷,我真沒偷東西,這些東西都是我撿來的,我哪有這膽子偷東西。”
“讓你彆動!”
掐著他臉的警官滑動著平板,對比上麵的照片以後,又來回打量了幾番,才不耐煩地鬆開了他:
“違反帝國法規,偷竊行人物品,先進局子裡蹲幾天,找人把他帶走。”
“帶不了,大家都在出勤,現在沒有多餘的人手。”
警官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:“拿個手銬給我,先把這嫌疑犯鎖起來。”
躲藏了一天的嫌疑犯,就這麼被扣在了警官隊伍之中。
他看著通關的人一點點走遠,外麵毒辣的太陽曬得他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,心裡叫苦不迭,動了動步伐,試圖跟警官攀談:
“長官,你們還要出勤多久啊?我真沒偷多少錢,我全身上下加起來也就兩千塊錢,不到立案標準呢,要不然你們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。”
沒人搭理他,警官依舊儘職儘責地核查每個進出站口的人員。
又過了十幾分鐘左右,嫌疑犯持續為自己辯解:
“我是從十三區來的,不屬於十一區,長官,你們跨區執法難道不用申請調令的嗎?要不然乾脆放了我吧,大不了我把東西全部上交,再給點罰款呢。”
依舊是沒人理他。
來自於警官的冷暴力和十一區能曬死人的太陽,讓嫌疑犯覺得自己宛如冰火兩重天,連內心煎熬無比。
他覺得他沒做錯什麼,不就是偷點錢。
他沒工作沒錢,這裡偷點那裡偷點,不是人之常情嗎?
以前被人抓進局子裡,吃上公家飯就都出來了。
怎麼今天就能這麼倒黴,恰好撞見了海關卡審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