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年管家似乎是察覺到了不祥的征兆,拿走過多的花束以後,迅速離開了彆墅,沒有留給霍崢任何發作的機會。
霍崢嗤笑了一聲,更換了坐姿,接著等人。
隻是這一次等待的時間遠遠超出他的想象。
夕陽落下,月色升起。
烏雲徹底蒙蔽住了月亮。
等視線再也看不見任何月光。
霍崢都沒有等來房門敲響的聲音。
放在沙發邊緣的手機響起,來電的名字卻不是他想象中的那個人。
接通電話,晏野的聲音平穩,第一句話就直接讓霍崢攥緊了手機。
晏野道:“清辭跟小安走了。”
“走去哪?”
“八區的私人莊園”晏野掃視了一眼遠方,平和地回答道,“他們現在在一間房裡。”
霍崢近乎是靜默了一瞬,再次響起來的聲音,透著幾分咬牙切齒的冷意:
“沈清辭怎麼會願意跟彆人睡在一間房裡,你為什麼不阻止他們倆?”
“因為清辭說他願意。”
“.....”
晏野隔著電話都能察覺到霍崢極度微妙的心情。
出於兩人曾經互為好友的情誼,他思索了半天,才找到了合適的形容詞,認真地回複道:
“清辭說我們都很煩,小安不煩。”
霍崢:“.......”
外頭隱約可見的月色徹底被覆蓋,漆黑的夜色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霍崢低垂著的眼眸,在這一刻染上了墨色。
八區的天氣乾燥枯冷。
徹夜難眠的不僅是霍崢一人,晏野同樣如此。
他以為沈清辭會帶他走,連暫時住在酒店的那一個晚上,他的眼神都沒有離開過沈清辭。
但是沒有。
沈清辭所謂的帶他走,似乎隻是一句隨口的一句戲言。
作為直觀看見沈清辭跟著景頌安離去的人。
晏野能控製住情緒給霍崢打電話,當夜幕徹底降臨後,卻無法遏製不受他掌控的夢境。
他的夢同以往一樣,始終由沈清辭組成。
修長挺拔的身影站在逆光處,輕抬起下頜看向他時,一如往日般矜貴清冷。
晏野想要靠前,站在他的身後。
那如陽光般燦爛的金發,卻比他更快一步,纏繞在沈清辭蒼白的手指。
當他想要上前將兩人分開時。
景頌安回首看向他,微笑道:
“阿野,你越界了。”
晏野從夢中驚醒,後背皆是冷汗。
他再也無法入睡,一整個夜晚都在看著天花板上的星點,思考荒誕至極的夢究竟代表什麼。
沒有結論,但是身體卻受到了影響,這份影響體現在了賽車的途中。
在晏野錯報了一個點位以後,沈清辭停下了車。
沈清辭:“如果你的狀況一直這麼糟糕,那我真的需要考慮更換領航員。”
“抱歉,以後不會了。”
遇到了沈清辭以後,晏野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道歉。
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,這種示弱的方式,總能讓他在沈清辭身上得到更多的優待。
但這一次並不起作用。
八區貫穿而來的冷風,吹起了沈清辭漆黑的發絲,他看向晏野,清冷的眸子幾近淡漠:
“你今天犯錯超過四次,這種情況不應該出現在你的身上,你到底在想什麼?”
晏野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。
他想說的話沒有出口,沒有足夠的資格,也沒有開口的必要。
他隻能保持靜默,在翻動著手中的路書時,默默觀察著沈清辭呼吸的頻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