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在不遠處的角落,曆玄將這一切儘收眼底。
包括洛顏飛快看向楚臨淵的那一眼,以及楚臨淵如何冷漠對她,轉而嗬護另一個女人,她卻依舊沒有死心的模樣。
見她這樣,曆玄心底又苦澀又生氣,她就這麼喜歡他嗎?
喜歡到自尊驕傲,通通都不要了。
想到這裡,他胸口劇烈起伏,猛地攥緊了拳頭,指節發出咯咯的輕響。
他再也忍不住,霍然起身,帶著一身凜冽的寒氣,從無人在意的角落退出宴會廳,急匆匆的追尋而去,畢竟他本來也不打算來的,不是嗎?
“洛顏!”
他聲音冷硬,像冰一樣,帶著壓抑到極致的怒其不爭和尖銳的心痛。
“你到底喜歡他哪裡,堂堂洛大小姐,想要什麼樣的男人沒有,就非要吊死在這一棵樹上嗎?你的腦子呢?被狗吃了嗎?”
“我……”洛顏剛還在疑惑呢,曆玄這家夥到底是從哪個石頭縫裡冒出來的?沒在宴會上看到他呀。
結果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他劈頭蓋臉的一頓輸出,一時間愣在原地。
然而曆玄卻絲毫沒有給她反應的機會。
“我什麼我!”
曆玄厲聲打斷她,語氣凶惡,眼神像刀子一樣刮過她蒼白的臉。
痛心疾首道,“看看你這副樣子!為了一個根本不在乎你的人,值得嗎?他寧願護著那個不知所謂的女人,可曾看過你一眼?你的驕傲你的骨氣呢?都被他踩碎了嗎?!”
這番話說的很重,但是不重一點他又擔心她聽不進去。
他既害怕洛顏執迷不悟,傷了自己,又害怕她對自己心生怨懟,再不理他。
他心中自嘲一笑,這把刀子傷她傷己。
不僅紮向洛顏,也刺得自己鮮血直流。
因為在乎,便產生嫉妒,開始變得慌不擇路。
說出去的話覆水難收,可他又忍不住責怪自己,是否語氣太過?
是他錯了,最不該做的便是打著為一人好的旗號,來做一些人家並不需要的事情。
一下子,他就像泄了氣的皮球,千言萬語凝聚成了“對不起”三個字。
夜風微涼,吹散了空氣的躁動,也吹動了她鬢邊的碎發。
洛顏站在廊下,看著眼前怒氣衝衝又驟然偃旗息鼓、甚至低聲道歉的曆玄。
還有什麼不明白的?
都是嫉妒惹的禍。
她心下好笑,正猶豫著要不要順著他的話表演一波,逗逗這人。
畢竟她可沒有忘記,剛剛他可是說她腦子被狗吃了呢。
但一對上他泛紅的眼角,受傷的神色,他又忽然有些不忍心了。
心疼男人倒黴一輩子,但這是小狗。
那雙總是蘊著高傲或偽裝的明澈眼眸裡,閃過一絲極淡的真實笑意。
她並沒有立刻回答他之前那連珠炮似的、關於“喜歡楚臨淵”的質問,隻是微微偏頭,好整以暇地看著他。
月光灑在她精致的側臉上,褪去了宴席上那層故作委屈的柔弱,顯出一種冷靜甚至有些疏懶的真實。
“曆玄。”她開口,聲音淡淡的,但仔細一聽,不難聽出一絲玩味。
“你說了這麼多,翻來覆去,好像句句都不離我喜歡他?”
曆玄一怔,被她這過於平靜的反應弄得有些無措。
他預想中的反駁,傷心,或者哪怕是罵他一頓揍他一頓都沒有出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