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鼎湖當日棄人間,破敵收京下玉關;慟哭六軍俱縞素,衝冠一怒為紅顏……”
天啟元年,三月二十四,馬祥麟穿越大明第十天。
山海關東麵不遠處的歡喜嶺
看著眼前作為山海關前哨的威遠城,想起在此跪拜多爾袞的吳三桂,幾句圓圓曲中的句子頓時不自覺就脫口而出。
“又是慟器又是縞素滴,哪兒聽來的破詩!”
“對了,你崽兒一路趕考似的關內跑,莫非就是為了跑這兒來拽這晦氣破詩?”
馬祥麟急於一睹戰神母親的風采,從遼陽到山海關一路數百裡,總共也就隻用了四天時間而已。
此刻見他終於停了下來,不知道‘衝冠一怒為紅顏’之事的秦民屏,頓時不由得一陣無語。
“嘿嘿,我也想不起這詩從哪兒看到的了……”
馬祥麟聽著耳邊傳來的笑罵,頓時不禁一陣哂笑。
連野豬皮都被他提前數年弄死了,而且更為重要的是,遼陽城也沒丟。
曆史劇情都有了大改變的情況下,如今還是個小正太的吳三桂,想來以後也沒機會再衝冠一怒為紅顏了吧。
“走吧,先進關見阿嬤!”
吳三桂以後會不會再衝冠一怒為紅顏,哪有見見戰神母親的事重要?
馬祥麟雙腿一磕,隨即便再次朝著山海關催馬疾馳起來。
隻不過,此刻的他卻是不知道,就是眼前這完全沒被他放在心上的前哨關城,將來卻是他此生最華麗篇章的開啟之地。
……
“遼陽大捷!”
“白杆兵中營統領馬祥麟,奉命進京報捷……”
威遠城作為山海關的前哨,距離山海關不過兩裡左右的距離。隻片刻而已,馬祥麟一行便已來到山海關東羅城外。
不等城上守軍開口詢問,自報身份的同時,證明身份的通關令牌也隨之被他高高舉起。
“少將軍,是少將軍!”
“快去稟報宣撫使,少將軍回來了……”
馬祥麟話音未落,一陣驚喜歡呼已從城頭傳了下來。
很顯然,負責守衛東羅城的,正是隨女戰神駐守於此的另外三千白杆兵。
隻不過,白杆兵雖是土兵,但女戰神向來治軍頗嚴。
即便一眼就認出了自家少主,但該走的程序卻也還是要走的,並未直接放他們入城。
而就在查驗通關令牌這段時間,得到消息趕來的女戰神,已是早就在城門口的另一端等著他了。
當厚重冰冷的城門逐漸打開之時,殘陽映照下一道鐵甲未解、身披猩紅鬥篷的高大身影,也是隨之緩緩映入了他眼簾。
“阿嬤!”
沒見到這千古無雙的戰神母親時,馬祥麟在腦海中‘模擬’過無數次母子相見的場景。
然而真正相見之時,原本的千言萬語和激動,卻隻化為了簡簡單單的‘阿嬤’兩字。
隻不過,就這簡簡單單的兩個字,卻是既蘊藏了戰場磨礪出的堅韌,又飽含了他濃濃的孺慕與崇敬。
“鏗……鏗……鏗……”
就在他幾步上前,以軍禮單膝下跪下之時,女戰神也是邁步向前。空曠的城門洞內,夾雜著甲葉摩擦的腳步聲顯得格外清晰。
而這腳步聲雖不似平日穩健,但卻帶著一種沉甸甸的分量,仿佛第一步都恰好踏在人心坎之上。
很快,女戰神便來到了單膝跪地的馬祥麟麵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