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粗鄙武夫?信不信老子今天還真就給你……”
大明是怎麼亡的,說到底不就是那些文官們為了私利,整天隻知黨同伐異、耍嘴皮子內鬥造成的嗎?
馬祥麟本就對這些家夥沒啥好感,聽到這明顯就是文人口吻、傲慢到極點的鄙視,當即便毫不慣著的懟了回去。
隻不過,就在他冷臉轉向聲音傳來之處後,已經到了嘴邊的怒斥,卻是不得不又生生咽了回去。
沒辦法,尊老愛幼,中華傳統美德嘛。
看著眼前須發儘白、走路都有些打顫的老家夥,他這怒斥的話哪裡又能罵得出口。
“呃,老先生怕是有些誤會了。”
“末將並非宮中護衛,乃是剛剛從遼東而來,在此等候各位閣老谘詢遼陽戰事……”
馬祥麟可是下定了決心,要給戰神母親保駕護航的。
因此,本著把朋友搞得多多的、把敵人搞得少少的原則,咽下已到嘴巴的怒斥後,他更是換上了一副比較謙恭的表情。
“谘詢戰事細節?哼,遼東戰事糜爛如斯,還有何可谘詢的!”
“說起來,若非爾等武夫丘八無能、畏敵怯戰,遼東局勢又豈會如此一發不可收拾……”
馬祥麟是看在對方七老八十的份兒上,看在戰神母親的份兒上,這才強行委屈自己壓下了胸中的怒火。
然而,自土木堡之變以來,這些大明的文官們,卻是早已高高在上慣了。
麵對馬祥麟的退讓,以為他膽怯了的老家夥不但沒有見好就收,卻是反而得寸進尺、不依不饒起來。
對武人的鄙夷已經刻到骨子裡的他,根本不等其把話說完,直接就粗暴比的打斷了他的解釋。
‘你個老棺材瓤子,老子是睡了你家女人沒給錢,還是用你錢睡你家女人了……’
馬祥麟可不是什麼唾麵自乾的‘聖人’,一而再、再而三地遭人嘲諷打壓,心中頓時不由得邪火直冒。
隻不過這裡畢竟是皇城,而且這老家夥也實在是太老了些。
擔心把對方懟出個好歹給戰神母親惹麻煩,最終他也隻能冷著臉把這份怒火變成了腹誹。
“怎麼,說你幾句你還不服氣不成,莫非老夫有何說錯之處?”
自從土木堡之變帶走一大波武將後,大明便踏上了‘大送朝’重文輕武的老路。
隨著文官勢力的不斷擴張,武將地位更是急劇下降。
看到馬祥麟被氣得臉色鐵青,卻偏偏隻能憋著,老家夥頓時就更來勁兒了。
“嗬嗬,老先生說得不錯。遼東局勢糜爛,武人、將士確有不可推卸之責任。”
“不過這些與末將又有何乾?渾河一役我白杆兵死戰不退,三千八百人隻餘兩百出頭;數千浙兵將士更是血戰到底,無一生還……”
“算起來,末將等也算是做到‘武死戰’這一條了吧?”
有道是事不過三,麵對老家夥鍥而不舍的鄙夷嘲諷,忍無可忍的馬祥麟,當即也不再隱忍。
拿著剛剛過去沒多久的渾河血戰為例,當即便針鋒相對地朝老邦子發起了反擊。
“哼,爾等武人不過犬馬,戰場搏殺、死戰報國本就是爾等本分,有何可誇之處。”
“若是不能保家衛國,就算死再多又有何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