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自謙和蘇曼曼從那道刺眼的光芒中跌出,重重摔在一片柔軟的織物上。兩人滾了幾圈才停下,花自謙撐起身子,眯著眼打量四周——這裡像是一個巨大的蠶繭內部,四壁泛著珍珠般的光澤,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桑葉香。
“我們……沒死?”他摸了摸臉,又掐了自己一把,“嘶,疼。”
蘇曼曼坐起身,低頭看著腳上的三寸金蓮戰靴,黑絲已經恢複原狀,但紋路更加深邃,仿佛有生命般緩緩流動。
“剛才那個傀儡說我是‘織霞轉世’。”她低聲說,“我到底是誰?”
花自謙伸手扶她起來:“你現在是蘇曼曼,我的女朋友,高定設計師兼墮仙戰姬,其他身份等我們活著再說。”
她翻了個白眼:“你這安慰方式也太敷衍了吧。”
“重點是你還活著。”他咧嘴一笑,忽然神色一凝,“等等,你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?”
蘇曼曼皺眉吸氣:“好像是……酒?”
話音剛落,四壁突然裂開數道縫隙,金色液體從中汩汩湧出,濃鬱的桂花香氣瞬間彌漫整個空間。地麵開始微微震動,一道石階緩緩浮現,通向深處某個神秘之地。
“這不會是……傳說中的‘天女醉’?”花自謙眼睛一亮,“據說飲一口可窺前世今生。”
“你想喝?”蘇曼曼警惕地後退一步。
“不喝白不喝。”他掏出隨身攜帶的汝窯杯,“這可是用月光釀了三百年的酒,錯過可惜。”
“你確定不是毒?”她拉住他的手腕。
“要是有毒,我肯定第一個喝。”他衝她眨眨眼,“畢竟我死了,你還得給我收屍。”
“……”她無語,“你能不能彆老拿生死開玩笑?”
“因為每次玩笑都成真。”他語氣忽然低沉,“第一世我死了,第二世我也死了,這一世,我想活得久一點。”
蘇曼曼沉默片刻,輕輕點頭:“那你喝吧,我盯著你。”
花自謙捧起一杯“天女醉”,仰頭飲儘,整個人瞬間被金光包裹。下一秒,他眼前浮現出一幕幕畫麵——
明朝末年,戰火紛飛。
他看到自己身穿錦衣衛飛魚服,手握繡娘送來的並蒂蓮花樣,策馬奔赴戰場;
民國亂世,風華絕代。
他看見自己一身戲服,在後台為名伶戴上鳳冠霞帔,而她卻將白綾繞過他的脖頸;
現世霓虹,繁華如夢。
他看見蘇曼曼站在t台上,手中紅綢如血,而她腳上的黑絲纏繞著命運紅線……
畫麵戛然而止,花自謙猛然睜開眼,額頭冷汗涔涔。
“怎麼樣?”蘇曼曼緊張地問。
“你猜得沒錯。”他苦笑,“你是織霞,我是凡人,三世糾纏,因果難逃。”
“所以呢?”她挑眉,“現在你要說什麼‘我不配’、‘我隻想你好’之類的狗血台詞嗎?”
“怎麼可能。”他嗤笑一聲,“我要說的是——既然命裡注定要在一起,那就誰也彆想跑。”
“……你倒是挺坦然。”
“當然。”他伸出手,“走吧,前麵還有東西等著咱們。”
兩人沿著石階一路向下,越走光線越暗,直到儘頭出現一扇青銅門,門上刻著一行古篆:
“璿璣圖·終章啟”
花自謙正要推門,忽然感覺背後一陣寒意,他猛地回頭,隻見牆壁上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,正是七姑。
“小心……”她的聲音斷斷續續,“有人在引導你們走向……真正的陷阱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