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暗吞噬一切的刹那,花自謙隻覺喉頭一緊,仿佛被什麼無形的力量攥住了心臟。他下意識想拉住蘇曼曼的手,卻發現掌心空空如也。
下一秒,天旋地轉。
等他重新睜眼時,四周已是一片血色迷霧,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血腥交織的氣息。地麵不再是堅硬的石板,而是一種泛著幽光的黑曜石,每一步都像踩在冰麵上,滑得讓人發慌。
“蘇曼曼?”他試探性喊了一聲。
“我在這。”她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,帶著一絲疲憊,“你沒事吧?”
“死不了。”他咧嘴一笑,卻笑得有點苦澀,“就是感覺這地方不太歡迎咱們。”
話音剛落,四周突然響起低沉的吟誦聲,像是有人在耳邊呢喃,又像是某種古老咒語在回響。緊接著,那些血色霧氣開始凝聚成形,化作一道道模糊的人影,手持長矛、鐵鏈,緩緩圍攏過來。
“靠,這陣法還挺有排麵。”花自謙一邊後退,一邊迅速掃視周圍環境。
“彆廢話,”蘇曼曼的聲音透著凝重,“這些是陣中邪術幻化的‘執念兵’,專門針對闖入者最深的心魔。”
“那我豈不是要麵對我那三世孽緣的爛攤子?”他苦笑一聲,右手已經握緊了點妝筆。
“那你最好祈禱自己沒欠太多風流債。”蘇曼曼話雖毒,但黑絲已經悄然纏上他的手腕,隨時準備支援。
就在這時,那些人影忽然齊齊發出尖嘯,如同厲鬼索命般撲來!
花自謙眼神一冷,乾坤袖猛然張開,將第一波攻擊儘數吸入袖中。但那股力量太強,袖口瞬間鼓脹到極限,幾乎要爆裂開來。
“撐住!”蘇曼曼低喝一聲,黑絲飛快織成網狀屏障,替他分擔了一部分衝擊。
可就在她出手的一瞬間,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幕幕畫麵——
明朝街頭,她身著素裙,手中銀針翻飛,為一位錦衣衛修補戰甲。那人眉目英挺,嘴角含笑,說:“繡娘,你的針線,比我的刀更鋒利。”
民國戲樓,她披著紅綢,在舞台上翩然起舞。台下男子一身長衫,目光灼灼,低聲呢喃:“曼兒,這一出《霓裳》,我為你唱一輩子。”
現世街頭,她穿著高跟鞋踩碎一個暗器機關,身後男人叼著棒棒糖,笑嘻嘻地說:“姐姐,你腿上的黑絲,比我祖傳的軟甲還帥。”
記憶如潮水般湧來,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。
“蘇曼曼!”花自謙察覺到她的異樣,立刻靠近。
“沒事……隻是……”她咬牙穩住心神,“好像有些東西,正在覺醒。”
“我也有。”他低聲回應,“剛才那一擊,我記得怎麼破。”
話音未落,三世記憶竟在他們腦海中交彙融合,形成一幅奇異的畫麵——那是一座古老的織坊,織機上懸掛著一根黑絲,連接著天地之間的因果線。
“這是……”蘇曼曼瞳孔微縮。
“我們前世今生的線,都被它牽著。”花自謙輕聲道,“難怪它一直纏繞在你身上。”
兩人對視一眼,默契地同時催動體內殘存的力量。
蘇曼曼的黑絲陡然亮起,散發出一股奇異的能量波動,仿佛感應到了什麼,竟開始自動吸收周圍的邪術能量。
“我去,這玩意還能充能?”花自謙眼前一亮。
“彆高興得太早。”蘇曼曼皺眉,“它吸得太快了,怕是會反噬。”
“那就讓它慢點吸。”他手腕一翻,點妝筆已經在空中畫出一道符文,“我給它加個濾芯。”
說著,他在黑絲上輕輕一點,那道符文竟然順著絲線蔓延開來,像是給黑絲加了個過濾裝置,將邪術中的雜質剝離出去,隻留下純粹的能量。
“你這家夥,真是腦洞清奇。”蘇曼曼忍不住吐槽。
“過獎過獎。”他得意一笑,“咱這不是為了活命嘛。”
說話間,黑絲已經吸收了大量邪術,表麵浮現出一層淡金色的光暈,看起來更加堅韌,甚至隱隱透出一絲神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