盛雲舒也沒糾纏,注意力完全轉向鬱秋竹。
她又走近了兩步,唇角彎彎:“鬱同學,上次數學競賽,還要多謝你。”
數學競賽?
林薄荷耳朵驟然豎起,看向鬱秋竹,活像是抓到了出軌的男友。
鬱秋竹眼中閃過一絲茫然,但還是客氣地點了點頭。
“我今天到這裡來做客,沒想到就遇見你了,我們還真是有緣分呢。”
這套“白蓮花”言論鬱秋竹沒聽明白,一旁的林薄荷卻氣得俏臉通紅。
“什麼數學競賽?鬱秋竹,你和她怎麼回事?”林薄荷緊咬嘴唇,臉色難看,心裡不自覺對盛雲舒生出了一股恨意。
這個偷竊了她人生的小偷,現在連她喜歡的人也要搶了嗎?
她才不信世上會有這麼多的巧合!
薄荷是喜歡他的,這一點鬱秋竹毫不懷疑。
但想起盛家夫婦登門拜訪,居高臨下的姿態……他和薄荷,已是雲泥之彆。
“所以你這段時間冷暴力我,不是因為盛家,是為她?!”林薄荷突然聲音拔高。
盛雲舒微訝,適時露出驚訝又委屈的神情:“我和鬱同學隻是競賽時見過一麵,當時我扭了腳,他幫我喊來老師而已……根本不是你說的那樣!”
接著,她語氣裡帶著警惕,“你為什麼會提到盛家?”
林薄荷被她話語中的警惕刺痛,尖聲道:“你懷疑我?盛雲舒!我才是真正的盛家千金,你隻是個偷走我人生的竊賊!”
這話如同驚雷,盛雲舒瞳孔驟縮,臉色瞬間慘白。
她踉蹌著後退半步,險些站立不穩。
鬱秋竹下意識扶住了她的手臂。
盛雲舒卻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般,反握住他的手。
鬱秋竹本想抽出手,卻感受到她細微的顫抖,動作不由一頓,林薄荷咄咄逼人的姿態……真像盛家人。
鬱秋竹聲音異常平靜:“薄荷,她也是被抱錯的孩子,當時她什麼都不懂。這件事,又怎麼能怪到她頭上?”
“不怪她難道要怪我嗎?”林薄荷難以置信,死死盯著鬱秋竹。
“你幫的到底是誰?!就是因為她!我才過了十八年的苦日子!”
說著,她猛地衝上前,一把抓住盛雲舒的手,厲聲道:“鬆手!你給我鬆開!你憑什麼碰他?!”
林薄荷最厭惡的就是這種矯揉造作的女生!
盛雲舒慌忙縮回手,像個做錯事的孩子,在林薄荷的推搡中跌坐在地上。
她純白的裙擺被泥土染臟,在低聲啜泣中,顯得格外無助可憐。
“夠了!”鬱秋竹用極其失望的眼神看向林薄荷。
他上前扶起盛雲舒,語氣冷冷地對林薄荷說道:“你現在這樣,和學校裡欺負你的那些人有什麼區彆?薄荷,如果你真想回盛家,我不會攔著你。”
正如她所說,這十八年來她過得都是苦日子,那他又有什麼資格阻止她去追尋本該屬於自己的幸福?她確實該回去。
林薄荷身體一僵,臉色難看至極:“你說什麼?你要趕我走?”
盛雲舒虛弱地倚在鬱秋竹身上,被妝容遮掩的眼底閃過一縷暗芒,旋即又低聲抽泣著開口:“妹妹……爸媽真的很想你能回家,你……”
“閉嘴!你給我閉嘴!你這個——”林薄荷如同被點燃的炸藥包。
鬱秋竹不再言語,隻是攙扶著盛雲舒:“你還好嗎?需不需要送你去醫院?”
這姿態無異於火上澆油。
盛雲舒遲疑地望向林薄荷,那欲言又止的模樣在後者看來,無異於挑釁!
“鬱秋竹!你今天要是敢跟她走,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理你!我回去做我的大小姐!你當你的拆遷戶!我們再也不要見麵了!”
盛雲舒連忙擺手,眼圈也跟著泛起紅來。
“彆……你們彆因為我……”
鬱秋竹胸口劇烈起伏,沉默良久,才壓抑著心底的痛楚,低聲道:“那就這樣吧……這樣,對我們都好。”
盛雲舒靠在鬱秋竹的臂彎裡,回頭瞥了眼僵在原地,渾身發顫的林薄荷,默默在心裡給自己的KPI打了個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