通道壁上的夜明珠泛著淡綠光暈,越往深處走,空氣裡的寒意越重,像是有無數細冰碴子往衣領裡鑽。
李硯舉著聲波盾走在最前,盾麵的淡藍光暈在通道壁上投下晃動的影子,偶爾能聽見盾麵與無形煞氣碰撞的“嗡”聲,像蜂群貼在耳邊振翅。
“煞氣檢測儀數值62,比剛才又升了8點。”
蘇清鳶的聲音壓得很低,她從背包裡掏出張黃符捏在指尖,符紙邊緣的銀線在光裡泛著冷光
“前麵應該就是第二層的入口,大家把法器都準備好,彆給邪祟可乘之機。”
周靈溪突然停下腳步,她袖口的羅盤吊墜瘋狂打轉,巴掌大的風水羅盤指針死死釘在前方,盤麵上的乾卦符號竟開始泛黑
“不對勁,前麵的氣場是‘死局’!按《洛河古墓地形詳解》,第二層應該是‘陰陽河’的延伸墓室,可現在羅盤顯示,前麵沒有水流,隻有……隻有股很重的土煞,像是埋了很多東西。”
我掏出鎮邪羅盤,指針頂端的陽燧砂紅得刺眼,比剛才感應水煞母體時還要濃烈。
更奇怪的是,丹田處的四象力突然躁動起來,少陽的“精”氣順著經脈往指尖竄,胸口的銅鏡也跟著發燙,像是在感應什麼熟悉的氣息。
“走,去看看。”
蘇清鳶率先往前踏一步,桃木劍在身前劃出一道圓弧,藍光在通道儘頭織成半透明的屏障。
我們跟著她走到通道口,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都愣住
哪裡是什麼“陰陽河延伸墓室”,分明是個巨大的地下石窟,石窟頂部垂著密密麻麻的鐘乳石,石尖上掛著淡黑色的水珠,滴落在地麵的石縫裡,發出“嗒、嗒”的聲響,在空曠的石窟裡回蕩,像有人在暗處數著心跳。
石窟的地麵鋪滿了青黑色的石板,石板縫隙裡滲著淡紅色的黏液,踩上去黏糊糊的,還帶著股鐵鏽味。
最詭異的是石窟兩側的岩壁,上麵嵌著數十個半透明的“石繭”,每個石繭都有半人高,裡麵隱約能看見蜷縮的人影,有的穿著民國時期的長衫,有的則是現代的運動服,甚至還有個石繭裡嵌著件熟悉的藍色外賣服——那款式,和我之前跑單時穿的一模一樣。
“這些石繭……是活的。”
趙雨桐的聲音帶著顫,她打開銀色醫藥箱,指尖捏著支清煞液針管,針管裡的淡綠色液體竟開始冒泡
“黏液裡有煞氣,而且還在流動,像是在給石繭裡的東西‘喂食’。”
李硯舉起聲波盾往前踏出兩步,盾麵突然傳來劇烈的震動,一道淡黑色的氣浪從石繭裡竄出,撞在盾麵上炸開,石板縫隙裡的黏液瞬間沸騰起來,冒著細小的黑泡
“裡麵的東西有反應!它們能感知到陽氣!”
我突然覺得胸口的銅鏡燙得厲害,丹田處的四象力像被什麼東西牽引著,順著經脈往眼睛裡鑽。再睜眼時,眼前的景象突然變了——那些石繭裡的人影不再模糊,我能清楚看見他們的表情:
有的眉頭緊鎖,像是在承受劇痛;
有的嘴角咧開,卻沒有絲毫笑意,反而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;
最讓我心驚的是那個嵌著外賣服的石繭,裡麵的人影竟長著和我一模一樣的臉,隻是那雙眼睛裡沒有神采,隻剩下青黑色的煞氣,正死死盯著我,像是要從石繭裡鑽出來。
“陳羽,你怎麼了?”
蘇清鳶注意到我的異常,伸手按在我的肩膀上,她掌心的脈氣順著皮膚往丹田鑽,才讓我從那種詭異的感知裡回過神
“你的眼睛剛才泛著銀光,像是……像是在透視石繭。”
我揉了揉發燙的眼眶,心臟還在狂跳
“我能看見石繭裡的人影,他們的表情、穿著都看得很清楚,還有個石繭裡的人影,長得和我一模一樣。”
周靈溪猛地湊過來,風水羅盤往我麵前一遞,盤麵上的指針竟朝著我的胸口轉動,之前泛黑的乾卦符號也開始泛白
“你的太極靈根在起反應!這些石繭裡的煞氣,和你身上的靈氣是同源的!按玄清先生說的,你是‘百年難遇的靈根者’,說不定能感應到石繭裡的秘密。”
蘇清鳶若有所思地看著我,又轉頭看向石窟深處
“《洛河古墓地形詳解》是十年前繪製的,說不定這十年裡,古墓的結構被煞氣改變了。
陳羽,你再試試用銅鏡感應,看看能不能找到石繭的來源。”
我點點頭,集中意念將四象力注入銅鏡。
鏡麵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銀光,銀光順著我的視線往石窟深處延伸,落在最裡麵的一尊石繭上
那尊石繭比其他的大兩倍,表麵刻著複雜的八卦紋路,石繭頂端嵌著塊泛黑的玉佩,玉佩上的紋路竟和我內兜的太極玉牌一模一樣!
“最裡麵那尊石繭有問題!”
我指著那尊石繭大喊
“它上麵有太極玉牌的紋路,還有……還有股和銅鏡同源的氣息!”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向石窟深處,李硯舉著聲波盾慢慢往前挪,盾麵的藍光越來越亮,石縫裡的黏液冒泡更頻繁了。
突然,那尊大的石繭表麵的八卦紋路開始泛黑,石繭頂端的玉佩也跟著亮起淡紅光,石窟頂部的鐘乳石突然“哢嚓”作響,數十塊碎石掉下來,砸在石板上濺起黑色黏液,黏液落在地上竟開始蠕動,像細小的黑蟲往我們的方向爬。
“小心!黏液裡有煞氣!”
趙雨桐趕緊拋出幾支清煞液針管,針管在空中炸開,淡綠色的液體落在黏液上,發出“滋滋”的灼燒聲,黏液瞬間化成黑水,可石板縫隙裡又不斷滲出新的黏液,根本清理不完。
我胸口的銅鏡突然更燙了,丹田處的四象力像被點燃的柴火,順著經脈往內兜的太極玉牌竄去。
玉牌突然從內兜裡滑出來,懸在我麵前泛著綠光,玉佩表麵的紋路與石繭上的八卦紋產生共鳴,石窟深處的石繭竟開始輕微晃動,石縫裡滲出的黏液也跟著變濃,像鮮血似的順著石板往下流。
“陳羽,你的玉牌在引動石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