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升機穿越雲層時,陳羽指尖的鎮邪銅鏡突然泛起細碎的金光。舷窗外的昆侖山脈本應覆雪如銀,此刻卻有詭異的暗紅色霧氣纏繞峰巒,原本奔騰的靈脈氣息像被無形的手攥住,時而暴漲時而枯竭,引得他鎖骨處的陰陽魂印陣陣灼痛。
“靈脈在逆向流動。”陳嶼將定厄玉符貼在舷窗上,符麵浮現出紊亂的綠色紋路,“跟玄機子手記裡記載的‘靈脈倒灌’異象完全吻合,這是封印鬆動的前兆。”他翻動著筆記本,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,“玉虛峰是昆侖靈脈的主節點,一旦徹底崩潰,整個西北的靈脈都會連鎖枯竭。”
關靈溪突然按住腰間的狼頭玉佩,薩滿鼓在膝頭嗡嗡震顫:“霧氣裡有東西在跟著我們。”她掀開窗簾一角,銀灰色的霧氣中隱約浮現出無數半透明的影子,“是靈脈枯竭後殘留的怨靈殘體,被倒灌的煞氣喚醒了。”
蘇清鳶將僅剩的七塊卦象玉片在掌心排開,玉片邊緣已泛起黑紋:“卦象顯示‘前路遇阻,鏡影藏真’。”她指尖劃過玉片,“而且九菊一派的人也在往玉虛峰趕,他們的速度比我們快。”
話音未落,直升機突然劇烈顛簸,機身外殼傳來指甲刮擦般的銳響。林默立刻抄起震雷槍衝向艙門,槍口雷光暴漲:“是怨靈殘體突破了防護盾!”
陳羽早已起身,鎮邪銅鏡在手中化作長劍,金光劈開艙門的瞬間,數十隻怨靈殘體如潮水般湧來。這些殘體由黑霧凝聚而成,形狀扭曲如枯骨,觸碰到金光便發出淒厲的尖嘯,化作黑煙消散。但更多的殘體從霧氣中鑽出,竟開始順著螺旋槳的氣流攀爬機身。
“它們在吸收靈脈煞氣強化自身!”陳嶼的定厄玉符突然飛出,綠光在機艙周圍織成屏障,“玉符能暫時阻擋它們,但撐不了多久!”他盯著符麵的紋路,“這些殘體的煞氣裡有九菊一派的術法印記,是有人故意用煞氣喂養它們!”
陳羽的金色鎧甲瞬間覆蓋全身,陰陽魂印的光芒暴漲,他縱身躍出機艙,銅鏡長劍劃出圓弧,金光如瀑布般傾瀉而下。怨靈殘體在光芒中紛紛潰散,卻有一隻體型稍大的殘體避開攻擊,利爪直刺他的胸口——那殘體的眉心竟嵌著半枚與黑影相同的青銅麵具碎片。
“小心!”陳嶼的聲音從耳機傳來,“那殘體裡藏著靈脈追蹤器!”
陳羽側身避開利爪,反手將長劍刺入殘體核心,麵具碎片應聲脫落。他接住碎片的瞬間,陰陽魂印突然劇烈發燙,眼前浮現出模糊的幻象:玉虛峰上的道觀正在燃燒,玄機子戴著青銅麵具,將一枚玉符塞進少年懷中,身後是穿著九菊服飾的追兵。
幻象轉瞬即逝,陳羽已回到機艙,將麵具碎片遞給陳嶼:“這碎片跟黑影的麵具材質一樣。”他捂著胸口,“幻象裡玄機子在給一個少年玉符,那少年的身形很像黑影。”
陳嶼接過碎片,定厄玉符貼近其上,符麵立刻浮現出銘文:“是昆侖守印者的信物。”他臉色凝重,“玄機子手記裡說,昆侖守印者姓周,三十年前突然失蹤,看來黑影就是他的後人。”
直升機終於降落在玉虛峰山腳,暗紅色霧氣已彌漫至半山腰,原本鬱鬱蔥蔥的鬆林變得枯黃,地麵裂開細密的縫隙,藍色的靈能火花在裂縫中跳躍。玄機子的故居藏在山腰的密林中,遠遠望去,一座青瓦道觀被淡青色的結界籠罩,結界上布滿道家符文,與陳嶼的定厄玉符隱隱共鳴。
“是‘九轉靈脈陣’。”陳嶼走到結界前,指尖劃過符文,“用九塊玉圭作為陣眼,引昆侖靈脈之力形成防護,隻有雙生魂印能解開。”他看向陳羽,“需要我們的靈力同步注入,稍有偏差就會觸發陣眼反噬。”
陳羽將手掌按在結界上,陰陽魂印的金光滲入符文:“我能感覺到陣眼的位置,在道觀的三清殿裡。”他閉上眼睛,靈能順著結界蔓延,“九塊玉圭分彆藏在觀內的九個方位,對應九宮八卦。”
陳嶼的定厄玉符同時亮起綠光,與金光交織成太極圖案:“我來引導符文流轉,你穩住靈能輸出。”他指尖快速劃過結界,“陣眼在吸收靈脈煞氣,已經開始不穩定了,我們必須儘快進去!”
綠光與金光順著符文流轉,結界上的紋路漸漸亮起,化作旋轉的九宮格。陳羽突然感覺到靈能被陣眼拉扯,陰陽魂印的光芒開始紊亂:“陣眼在排斥我的靈能!裡麵有東西在乾擾陣法!”
“是九菊一派的人提前動了手腳!”關靈溪突然敲響薩滿鼓,狼頭玉佩的銀光注入結界,“我用薩滿秘術幫你們穩定靈能!”銀光照亮符文的瞬間,結界突然劇烈震顫,一塊玉圭從觀內飛出,落在陳嶼腳邊——玉圭上的符文已被黑氣侵蝕,表麵布滿裂痕。
“陣眼被破壞了一個!”陳嶼撿起玉圭,定厄玉符的綠光滲入其中,“必須用其他玉石替代,否則陣法永遠打不開!”他看向蘇清鳶,“你的卦象玉片能暫時充當陣眼嗎?”
蘇清鳶立刻取出一塊玉片:“玉片蘊含天地靈氣,或許能替代玉圭。”她將玉片遞給陳嶼,“但隻能維持片刻,我們必須在玉片碎裂前進入道觀。”
陳嶼將玉片嵌入結界的缺口,綠光與金光再次流轉,結界終於緩緩打開。眾人快步走進道觀,院內的景象讓他們倒吸一口涼氣:青石板地麵布滿彈孔,幾具九菊一派成員的屍體倒在角落,胸口都有灼燒的痕跡,顯然剛經曆過一場激戰。
“是黑影乾的。”林默檢查著屍體上的傷口,“灼燒痕跡跟玄機子的符文術法一致。”他指向三清殿的方向,“裡麵有靈能波動,還有人的氣息。”
三清殿的大門虛掩著,裡麵彌漫著濃鬱的龍涎香,與黑影留下的氣息一模一樣。陳羽推開門,隻見殿內的神像已倒塌大半,地麵畫著巨大的符文陣,九塊玉圭中的八塊散落在陣眼處,最中央的位置放著一個青銅鏡台,鏡麵上蒙著厚厚的灰塵。
“靈脈圖譜應該就在鏡台裡。”陳嶼走到鏡台前,定厄玉符貼近鏡麵,“這是玄機子的‘藏真鏡’,能將物品以靈能形態封存,隻有特定符文才能開啟。”他指尖劃過鏡麵,“需要用雙生魂印的靈力激活鏡台。”
陳羽將手掌按在鏡台上,陰陽魂印的金光注入鏡麵,灰塵漸漸消散,鏡麵上浮現出與手記相同的龍形紋路。陳嶼立刻念動符文,定厄玉符的綠光與金光交織,鏡麵突然泛起水波般的漣漪,一幅殘缺的靈脈圖譜緩緩浮現——圖譜上標著五大靈脈節點的位置,昆侖玉虛峰、秦嶺太白山、武夷天遊峰、南海普陀島,以及最中央的鎖龍淵,但秦嶺和武夷的標注處被黑氣覆蓋,無法看清細節。
“圖譜不全!”蘇清鳶湊近細看,“被人用煞氣封印了,需要對應的玉符殘片才能解開。”
陳羽的陰陽魂印突然發燙,他盯著鏡麵上的黑氣,眼前再次浮現幻象:三十年前的三清殿,玄機子正將靈脈圖譜存入藏真鏡,昆侖守印者周先生站在一旁,手中握著一枚玉符殘片。突然,九菊一派的人闖入,周先生為掩護玄機子撤離,戴上青銅麵具與追兵纏鬥,最終引爆靈脈與敵人同歸於儘。
“昆侖守印者是黑影的父親。”陳羽睜開眼睛,聲音帶著一絲顫抖,“黑影親眼看著父親犧牲,玄機子收留了他,教他術法。”他指向鏡台角落,“那裡有本日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