午後,陽光正好,楚紫玉和比比東並肩走出武魂城高聳的城門,兩人皆是輕裝簡行,仿佛隻是尋常的出遊。
然而,就在她們踏出城門不久,兩道身影便如鬼魅般悄然出現,攔在了前方——月關與鬼魅。
楚紫玉眼眸深處閃過一絲了然,心中暗道:“果然,千尋疾終究還是知道了。”
月關上前一步,臉上帶著他那標誌性的、略顯陰柔的笑容,微微躬身道:“二位冕下,教皇冕下心係二位安危,特命我二人前來,一路貼身護衛,以確保萬無一失。”
楚紫玉聞言,唇角勾起一抹清淡的笑意,聲音溫和地開口道:“有勞二位先生費心。”
“不過我二人此番遊曆大陸,本就是為了增長見聞,磨礪自身。”
“若事事皆由二位先生代勞,護得密不透風,那與困守武魂殿又有何異?”
“這遊曆二字,豈不成了空談?”
月關臉上笑容一僵,訕訕道:“神女冕下說的是,隻是……這畢竟是教皇冕下的旨意,我二人也隻是奉命行事,還請您莫要讓我等為難。”
楚紫玉笑容不變,目光也依舊溫和,“是啊,教皇命令你們,所以你們就來了。”
這句意味深長的話,讓月關一時語塞,有些摸不著頭腦,隻得下意識地看向身旁的鬼魅。
鬼魅一直沉默著,黑袍下的麵容看不清表情,他低頭沉思片刻後,緩緩開口,“不知二位冕下此番遊曆,預計耗時多久?”
“何時回返武魂城?我等也好向教皇陛下複命。”
楚紫玉望向遠方天際,語氣飄忽,“山河廣闊,世事無常,歸期豈能預定?”
“遊曆夠了,心有所得,自然便回來了。”
鬼魅略微皺眉,追問道:“神女冕下便不能給出一個大致的時間麼?也好讓教皇陛下安心。”
楚紫玉收回目光,轉而落在鬼魅身上,“不如……二位先生也趁此機會,放下俗務,外出遊曆一番?”
“待聽聞我姐妹二人歸來的消息後,再返回武魂殿複命,如何?”
此言一出,月關頓時瞪大了眼睛,幾乎要出聲反對,卻被鬼魅一個細微的動作製止了。
鬼魅再次沉默,周遭的空氣仿佛都凝滯了幾分。
片刻後,他緩緩抬起頭,黑袍下傳出低沉的聲音,“二位冕下,請自便。我二人……會在十裡亭暫歇。”
楚紫玉臉上笑容加深,意味深長地說道:“鬼先生審時度勢,將來定然前途無量。”
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,“既如此,二位先生,請。”
“二位冕下,請。”鬼魅微微欠身。
於是,四人分成兩撥,一前一後,看似同行,實則涇渭分明地朝著城外十裡亭走去。
一刻鐘後,月關站在十裡亭中,眼睜睜看著楚紫玉攜比比東禦劍而起,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際,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。
“老鬼!你剛剛究竟在和她們打什麼啞謎啊?!怎麼就真的放她們走了?!”
“這要是出了半點差池,教皇冕下的怒火且不說,供奉殿那些老祖宗怪罪下來,你我如何擔待得起啊!”
鬼魅安然坐在石凳上,慢條斯理地斟了一杯茶,淡聲道:“很顯淺的道理。月關,你看不清麼?”
“武魂殿現在是教皇冕下的,可將來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