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璟棋離開趙夢瑤家後,沒有回家。他上了車,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,腦海中不斷回想著和趙夢瑤的對話。
他讓司機載他去酒吧賣醉,想要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痛苦。到了酒吧後,他一個人包了間房,自斟自飲。酒杯裡的酒在燈光下閃爍著琥珀色的光芒,可他卻無心欣賞。他回想著和趙夢瑤兩年婚姻的點點滴滴,那些曾經被他忽略的細節此刻如同電影般在他腦海中放映。他想起趙夢瑤對他的好,為他做的每一餐,在他工作失意時的默默陪伴,而他卻總是對她冷漠相待。想到這裡,他心中滿是悔恨,一杯又一杯地灌著酒,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減輕心中的痛苦。
王璟棋陷入深深的懊悔之中。他至今都篤定,自己這輩子做過最錯誤的決定,便是在那長達兩年如同一潭死水般的婚姻裡,始終未曾與趙夢瑤同房。
當初,僅僅是因為趙夢瑤以爺爺的救命之恩作為恩情要挾他,逼他娶了她,他便在憤怒與不甘的驅使下,選擇了用最殘忍的方式進行報複——讓她獨守空房,讓那間原本應該充滿溫暖與愛意的屋子,變成了一座冰冷的牢籠。
民間常說“一夜夫妻百夜恩”,可他們之間,連這最基本的“一夜”都不曾有過,又何談那綿延不絕的恩情呢?沒有肌膚相親時的怦然心動,沒有情感交融時的甜蜜繾綣,他們就像兩條永遠無法交彙的平行線,看似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,實則彼此的世界毫無交集。
正因為如此,當趙夢瑤終於心灰意冷,決然地提出離婚時,她能夠如此灑脫地轉身離開,沒有絲毫的留戀,仿佛這兩年的時光,隻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夢。
而如今,他坐在昏暗的酒吧包間裡,酒精已經讓他的意識變得有些模糊,但心中的悔恨卻愈發清晰。他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兩巴掌,嘲笑自己當初是多麼的愚蠢和幼稚。
他又不是那坐懷不亂的柳下惠,而趙夢瑤,也絕非什麼麵目可憎的醜女。相反,在最初踏入婚姻殿堂的那一年,她長相清麗動人,身材更是豐滿圓潤,每一寸曲線都仿佛在訴說著女性的魅力,那是最容易讓男人心生遐想的年紀和模樣。
其實,在那兩年,他並非沒有過蠢蠢欲動的瞬間。每當夜幕降臨,趙夢瑤穿著輕柔的睡衣,邁著輕盈的步伐從他身邊走過時,那淡淡的體香就會如同一隻無形的手,輕輕撩撥著他的心弦。
他的目光會不自覺地在她身上停留,腦海中也會閃過一些旖旎的畫麵。然而,每次他想睡趙夢瑤時,葉素素的電話就會如同鬼魅一般準時響起。
電話那頭,葉素素嬌柔的聲音總是能瞬間將他那一絲剛剛燃起的熱情撲滅。以前,他總是天真地以為這隻是巧合,可如今,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之後,他心中已經有了答案——這一切,一定是葉素素精心策劃的陰謀。
到了婚姻的第二年,他對趙夢瑤真的徹底沒了想法。因為那時的趙夢瑤,不知道出於什麼原因開始瘋狂減肥,最終因為過度節食患上了厭食症。
曾經那豐滿迷人的身材變得瘦骨嶙峋,原本紅潤的臉頰也變得蒼白如紙,整個人憔悴不堪,仿佛一朵過早凋零的花朵。每次看到她那瘦弱的模樣,他心中湧起的不是憐惜,而是深深的厭煩。她那如同骷髏一般的身體,讓他連看一眼都覺得倒胃口,更彆提有什麼其他的想法了。
悔恨如同潮水一般將他徹底淹沒,他再也無法控製心中的憤怒。他猛地站起身來,一把抓起桌上的酒杯,用力地扔向地麵。酒杯在與地麵碰撞的瞬間,發出清脆而刺耳的破碎聲,仿佛是他那顆破碎的心在呐喊。
他搖搖晃晃地走出包間,腳步踉蹌,酒精讓他的身體變得不聽使喚。他上了自己的車,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和警惕,絲毫沒有察覺到坐在駕駛座上的司機已經換了人。
此刻坐在那裡的,是一個戴著口罩、墨鏡和鴨舌帽的男人,他的身影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格外神秘和詭異。
司機載著王璟棋到了一處攝像頭的盲區,然後將他拉下車,暴揍了一頓,坐上來接應的車揚長走人。
第二天早上醒來的王璟棋周身酸痛,全身上下,那那都痛,他艱難地爬上副駕在倒後鏡上照了照自己的樣子,即時怒火衝天,他的臉不隻被人畫了一個花麵貓,還被揍得鼻青臉腫,非常滑稽。
昏暗的車廂內,王璟棋癱坐在後座,全身的疼痛如潮水般襲來,每一寸肌膚都在抗議。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,腫脹得變了形,嘴角破裂,血絲順著下巴蜿蜒而下,模樣十分淒慘。昨晚經曆的那場暴打,讓他的身體和精神都瀕臨崩潰。
他雙手顫抖著,抓起放在一旁的礦泉水瓶,擰開瓶蓋,將冰涼的水一股腦地往臉上潑去。水濺得到處都是,打濕了他的頭發和衣領。他胡亂地抹了把臉,試圖用這冰冷的刺激驅散腦海中的混沌,讓自己清醒一些。
心中的憤怒與懊惱如同熊熊烈火般燃燒。他掏出手機,撥通了助手的電話,聲音低沉而急促:“馬上到我這兒來,接我去醫院。”
掛斷電話後,他靠在座椅上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狠厲與決然。他心裡清楚,這一切都是丁烈的報複。
昨晚,他滿心焦急地想去見趙夢瑤,一時疏忽大意,沒帶保鏢,這才給了丁烈可乘之機。但他並不打算報警,因為他深知報警也無濟於事。就像之前他找人圍毆丁烈那次,最後在各種勢力的斡旋下,事情不了了之。這筆帳,他認了,但他絕不會善罷甘休,以後有的是機會讓丁烈付出代價。
陽光透過醫院病房的窗戶,灑在王璟棋蒼白的臉上。葉素素腳步匆匆地走進病房,當她看到王璟棋那鼻青臉腫的慘狀時,不禁驚呼一聲,手中的水果籃差點掉落在地。
她的眼睛瞬間瞪大,臉上滿是驚恐與心疼,帶著哭腔撲到床邊,雙手緊緊握住王璟棋的手:“老公,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,我找他算賬去!”她的聲音顫抖著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。
王璟棋躺在病床上,眼神冷漠,沒有回應葉素素的話。他直直地盯著她,突然問道:“王嫂是不是你的人?”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,仿佛從牙縫中擠出來一般。
葉素素一時沒反應過來,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,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,但很快又恢複了鎮定。
她裝作糊塗的樣子,聲音帶著一絲疑惑:“老公,你說什麼呢,我怎麼聽不明白。”她的手不自覺地捏緊了衣角。
王璟棋看著她那故作無辜的模樣,心中的怒火又升騰了幾分。他深吸一口氣,一字一頓地說道:“我和瑤瑤還沒離婚時,每次我想和她親熱,你的電話就來,是不是王嫂向你通風報信?”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葉素素,試圖從她的表情中看出破綻。
葉素素心中“咯噔”一下,她終於明白了王璟棋的意思。
沒錯,王嫂確實被她收買了。在趙夢瑤和王璟棋的婚姻裡,她擔心王璟棋對趙夢瑤動情,畢竟兩人住在一起,日久生情是很平常的事。
於是便用金錢誘惑王嫂,讓她充當自己的眼線。每當王璟棋有和趙夢瑤親熱的跡象,王嫂就會第一時間通知她,她便會及時打電話過去破壞。但現在,她無論如何都不能承認。
在王璟棋和趙夢瑤離婚後,她就派人將王嫂拐到了偏遠的窮鄉僻壤,嫁給了一個山裡的漢子。那地方交通不便,信息閉塞,王嫂這輩子都不可能走出那片大山,這和死無對證沒什麼區彆。
她強裝鎮定,語氣略帶委屈地說道:“老公,王嫂姓王,又不姓葉,她怎麼可能是我的人呢?你聽誰說的這些胡話,肯定是有人想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。你要是不相信,就把王嫂找來和我當麵對質。”
說到這裡,她突然靈機一動,雙手捂住肚子,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,聲音帶著哭腔:“老公,我還有幾個月就要生了,你卻這樣懷疑我,我真的好傷心。哎喲,我肚子痛,快幫我叫醫生。”
王璟棋看著葉素素那痛苦的樣子,心中有些猶豫。現在葉素素懷著他的孩子,不能出任何差錯。他無奈地歎了口氣,伸手按響了床邊的呼叫鈴。不一會兒,醫生和護士匆匆趕來,將葉素素扶上了檢查床。
看著醫生忙碌的身影,王璟棋心中的疑惑並沒有消散,但這件事隻能暫時擱置,等孩子生下來再說吧。他靠在病床上,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疲憊和無奈,病房裡的氣氛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