榆樹屯:
等蘇向南帶著媳婦和鄭軍趕到蘇香家門口,發現是鐵將軍看門。
“咦,香兒不在家,這是去哪兒了?”鄭軍納悶,可眼下已經近黃昏,天馬上就要黑了。
蘇向南夫妻一路顛簸,到現在還沒吃一口飯喝上一口水。
想了想,“向南,不如先進屋吧,我現在去問問他的去向,車先借我!”
蘇向南一路上黑著臉,心情極其複雜。
他與蘇香的父女情分還很淡,甚至於還不算什麼父女情分,隻有舅侄情意。
這樣堂而皇之的敲鎖進屋,實在是乾不出來。
“村裡有沒有管事的,問問香兒去哪裡了,這麼晚沒回來,應該有介紹信吧!”
“行了向南,你先進去休息吧。我這個公安在這裡還能有什麼不妥麼。
你們先去休息,我去醫院找大隊長問問情況再說!”
話落,直接從腰間解下一串鑰匙,拿出一把開了門。
“你……你怎麼有香兒家的鑰匙?”
鄭軍看他疑惑,突然有了一種優越感。“哈哈哈,乾嘛,吃醋啊!
沒辦法啊,在這邊我算是她唯一可以信任的長輩,給我一把她家的鑰匙有什麼不對!”
王語心也不理會他們哥倆的官司,她冷著臉走進院中。
看院子裡乾淨利索,在園子裡還有留有一些大白菜沒有拔下來。
牆根處擺著三口大缸,大缸上還蓋著一層白布,還有個木頭蓋子蓋著。
她不是沒來過農村,知道這是老百姓家裡冬天存冬菜的地方。
“老蘇,明天把院子裡的菜拔了,幫香兒乾點活。”
“彆呀嫂子,你不明白,這樣留下的白菜是為了冬天凍上,好用來吃炸白菜的。
你給拔了不是不行,而是提前斷了水分,等吃凍白菜時就會有點發硬。”
王語心一看自己誤會了,有點尷尬的點了點頭,轉身走向正屋。
屋裡屋外都擦拭的乾乾淨淨一塵不染,包括燒火的柴火都捆起來,規規矩矩靠在牆角。
看到孩子自己生活能這麼利索,心裡說不上的心酸。
還是十六七歲的女孩子,如果把這些交給蘇禾,一定會是個破馬張飛的局麵。
可想而知,這孩子從小就乾慣了活計,根本沒享過福。
作為母親,越想越心焦,越想越心疼。
她站在外屋地,捂著嘴唇“嗚嗚”的哭起來。
蘇向南畢竟是男人,有些粗心大意,他還沒在意這些細節。
打發走了鄭軍剛一進屋,就看到自家媳婦哭的那叫一個傷心。
“語心,你怎麼了。你彆難過呀,我們這不是來了嘛!
明天咱就找那男方談談,談好了就有以後,談不好,各自成家再無瓜葛就行了。”
“你懂個屁!”王語心紅著眼睛瞪著自家丈夫。
“你看看,你仔細看看這個屋子。
香兒是個剛剛十六歲的孩子,她能把家弄的這麼好,難道不說明問題麼。
就算是我,我也未必能做到這樣,可你看看!”
王語心的話這才說醒了蘇向南。
他轉頭四下看了看,又走到東側主臥門口,抬手推開了屋門。
入眼的,就是規整的一鋪中炕,炕的一端放著一個棗紅色的炕櫃。
炕上扔著一個掃炕的笤掃疙瘩和一個針線笸籮。
炕邊上規整的疊著一套秋衣秋褲,很明顯是臨走時換下來的。
地上有一個木質的寫字桌子,放著一些書籍和兩個日記本。
房間很簡單,但卻規整的很,毫不雜亂。就連換洗的鞋子都擺放的整整齊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