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此刻,天幕的畫麵,毫無征兆地猛然一轉!
那片剛剛還充滿希望的華夏土地消失了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片無邊無際的白色地獄。
【歐洲戰場,1943年1月。】
【斯大林格勒。】
鏡頭從萬米高空俯瞰,大地白茫茫一片,了無生機。
那座城市已經不能稱之為城市。
它是一片廣袤的廢墟,一座被冰雪覆蓋的巨型墳墓。
斷壁殘垣取代了高樓大廈,扭曲的鋼筋從瓦礫堆中刺出,無聲地指向鉛灰色的天空。
街道的輪廓早已模糊,被厚厚的積雪和數不清的戰爭殘骸所掩蓋。
曾經的廣場上,幾尊被炮火熏黑的雕像東倒西歪,無言地凝視著這片末日般的景象。
整個世界,隻剩下兩種顏色。
肮臟的、被硝煙染成灰黑的白。
以及凝固的、觸目驚心的暗紅。
鏡頭緩緩拉近,深入到這片廢墟的肌理之中。
一處被炸毀的工廠車間裡,數十名穿著灰黑破舊、沾滿冰碴軍服的德國士兵,蜷縮在角落,身體不受控製地劇烈抖動。
他們眼窩深陷,臉上掛著一層死灰色的冰霜,胡子和眉毛上都凝結著白色的冰晶。
零下三十度的嚴寒,是比子彈更致命的敵人。
沒有燃料,他們隻能拆下一切可以燃燒的東西來取暖,但那點微弱的火光,在呼嘯的刺骨寒風中脆弱得像個笑話。
饑餓,是另一個更殘酷的劊子手。
【1942年11月蘇軍“天王星行動”合圍時,德軍第六集團軍及配屬部隊總兵力約25萬27萬】
【德軍統帥部承諾的空中補給,淪為一場徹頭徹尾的騙局。每日所需的750噸物資,實際空運量不足其十分之一。】
畫麵中,一名德國士兵正用刺刀,費力地從一匹凍僵的死馬身上撬肉。
那塊肉帶著冰碴,堅硬如石。
他甚至等不及生火,就直接塞進嘴裡,用儘全身力氣,像野獸一樣貪婪地撕咬著,牙齒與冰凍的血肉摩擦發出咯吱的聲響。
他的戰友們,用一種充滿渴望又夾雜著凶光的眼神死死盯著他,喉結滾動,唾液在嘴角結成了冰。
曾經橫掃歐洲、軍容嚴整的德意誌國防軍,在此刻,退化到了最原始的生存狀態。
大唐,太極殿。
李世民雙眉擰成了一個川字,目光沉凝。
他並非同情侵略者,而是以一個統帥的視角,看到了這背後致命的戰略失誤。
“孤軍深入,懸於敵境。”
“其統帥,竟敢將三十萬大軍置於如此絕地,指望虛無縹緲的空中補給?簡直是癡人說夢!”
房玄齡撚著胡須:“陛下聖明。後勤乃國之血脈,兵之性命。三十萬大軍,人吃馬嚼,每日消耗何其巨大?豈是區區空投所能維係?”
“此戰,德軍之敗,非敗於陣前,實敗於廟堂之上。”
杜如晦亦是點頭:“更何況,此乃寒冬。天時、地利、人和,德軍一樣不占。蘇軍以逸待勞,圍而不攻,隻需坐待其自斃。此乃陽謀,堂堂正正,卻無法可解。”
李世民鼻腔裡發出一聲嗯:“這德意誌橫行歐洲,未逢敵手。這一敗,足以讓其傷筋動骨,元氣大傷!”
天幕的鏡頭,在此刻陡然一沉,鑽入了一座陰暗的地下室。
這裡是德國第六集團軍最後的司令部。
一個身形高大、麵容憔悴的德國軍官,正呆呆地坐在行軍床邊。
他的眼神空洞,沒有焦距,整個人像一尊被抽走了靈魂的雕像。
【弗裡德裡希·保盧斯。德國第六集團軍司令。】
【1943年1月30日,在第六集團軍覆滅前夕,希特勒通過無線電,將保盧斯火線晉升為德國陸軍元帥。】
【在德意誌的曆史上,從未有任何一位元帥投降或被俘。】
【這是一份榮譽。】
【更是一道催命符。】
【希特勒的潛台詞清晰無比:戰死,或者自殺。絕不允許投降。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