與此同時,其他的時空。
大唐。
大漢。
乃至大秦。
李世民、劉徹、嬴政……
這些同樣野心勃勃的帝王,在與各自的肱股之臣激烈推演後,都指向了同一個令人窒息的答案。
遠征天竺。
難!
比踏平草原、征服百越,要難上十倍,百倍!
大漢,未央宮。
宮殿內的氣壓,比大明謹身殿更加沉悶。
劉徹的臉色陰沉,指節因為用力而捏得發白。
衛青與霍去病,這兩位橫掃大漠的絕代將星,此刻也隻是沉默,緊鎖的眉頭下是深深的無力。
“朕不信!”
劉徹的聲音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,手指重重點在輿圖上那道巍峨的雪山山脈。
“這世上,就沒有我大漢鐵騎踏不平的山!”
衛青躬身,聲音裡滿是苦澀:“陛下,非是士卒不勇,戰力不逮,實乃天時地利,皆不在我。數十萬大軍的糧草,要如何翻越那樣的天險?戰馬如何立足?將士們又怎能抵禦那刺骨的酷寒與令人窒息的空氣?”
霍去病雖銳意進取,卻非不知變通的莽夫。
他抬起頭,直視著劉徹。
“陛下,大將軍所言,字字泣血。此非戰之罪,是天塹。”
天塹!
這兩個字,仿佛不再是詞語,而是一座真正的大山,轟然壓在劉徹的心頭,讓他胸膛發悶,呼吸都變得滯澀。
他一生要強,自認無所不能,卻第一次在這片遙遠的土地麵前,品嘗到了“無可奈何”的滋味。
大秦,鹹陽宮。
嬴政負手立於巨大的沙盤之前,麵色冷峻如冰。
“水淹,火攻,驅百越之民為先鋒,以夷製夷。”
他冷漠地吐出幾個字,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腥氣。
一旁的蕭何麵露苦笑:“陛下,那叢林本就潮濕悶熱,大火難起。至於水淹,高山之上,從何引水?而百越之民,自己都視那瘴癘之地為死亡禁區,又如何肯為我大秦效死?”
一個又一個酷烈的方案被提出。
一個又一個,又被現實無情地否決。
最終,連嬴政自己,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。
他凝視著沙盤上那片代表著世界屋脊的隆起模型,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。
這天下之外的天下,用一道無法逾越的地理屏障,給這位始皇帝,結結實實地上了一課。
遠征天竺的烈火雄心,在所有帝王的心中,都被這盆名為“現實”的冰水,澆熄了大半。
但帝王的野心,是撲不滅的野火。
此處的灰燼,便是彼處複燃的火種。
“既然陸路不通!”
大明殿內,朱元璋的聲音再度炸響,他猛地轉身,手指劃過沙盤上那片蔚藍的疆域。
“那就告訴咱,咱的船,什麼時候能出海!”
劉伯溫立刻躬身:“回陛下,第一批寶船主體已成,正在進行最後的風乾與加固。為求萬全,下水遠航,尚需數月。”
“好!”
朱元璋眼中熄滅的火焰重新爆燃。
“幾個月,咱等得起!”
他的目光越過了遙遠的天竺,落在了地圖東方,一個不起眼的島嶼之上。
倭國!
一想到天幕之中,這個彈丸小國未來將給子孫後代帶來的奇恥大辱,老朱的後槽牙就咬得咯吱作響。
“等船造好,先拿你開刀!”
……
大唐。
李世民也問出了同樣的問題。
工部尚書立刻回稟:“陛下,首艘遠洋巨艦已然成型。隻是新木下水多有滯澀,需待其完全乾燥,方可確保萬無一失。”
“很好。”
李世民微微頷首,視線同樣落在了地圖的東方。
那個名為“倭”的島國。
後世,它竟敢覬覦中原神州,給華夏帶來那般深重的災難。
李世民的眼神冷了下來。
“輔機,玄齡,你們說,咱們現在就派人過去,把它給‘教化’了,如何?”
……
大漢。
“船呢!朕要的船呢!”
劉徹的煩躁,急需一個宣泄的出口。
“陛下息怒!正在全力督造!預計……尚需半年,便可有第一支艦隊出海試航!”
“半年……”
劉徹眯起雙眼,盯著地圖上的倭國,殺氣畢露。
“那就讓它,再多活半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