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二柱咽了咽唾沫,看著眼前在太陽下發著綠光的紙幣,手微微顫抖著伸了出去,卻在半空中停住了。
“長官,我...我不能要。”
李學文又拿出十五塊錢放了上去。
看到翻了一倍的安家費,陳二柱陷入了極度的糾結。
沒得到回答,李學文又放了十五塊錢進去。
陳二柱的喉結劇烈滾動著,眼睛死死盯著那疊越來越厚的鈔票。
當李學文第三次加碼時,陳二柱終於忍不住了,伸出顫抖的手,接過了那四十五塊法幣。
“長官,我願意跟你當兵,隻要不欠餉,以後我就把這條命賣給你了,在戰場上願意替您擋子彈”
李學文聞言哈哈大笑,用力拍了拍陳二柱的肩膀:“好,放心,老子一口唾沫一口釘,你要是幫老子擋子彈死了,隻要我還活著,你全家老小老子養一輩子”
說著,李學文從腰間解下一把德國原廠的駁殼槍,拍在陳二柱手裡:“拿著,從今往後,你就是我李學文的兄弟”
陳二柱捧著槍,立正敬禮道:“團座放心,二柱這條命就是您的了”
李學文衝後麵招了招手,炊事班很快從卡車裡拿出一罐豬肉罐頭,扔給了陳二柱,讓他去後麵打個牙祭。
豬肉罐頭的香味順著風飄散開來,引得周圍幾個哨兵都不住地往這邊張望。
地方部隊的物資補給向來緊張,這些哨兵已經很久沒見過葷腥了,看著眼前這個中央軍中校為了招攬陳二柱,又是給錢,又是給罐頭的,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。
幾個哨兵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終於有個膽大的站了出來:“長官...我們...我們能不能也跟您乾?”
掃了一眼幾人的軍銜,發現這一個班的哨兵,最小都是一等兵後,李學文抿了抿嘴。
裝模作樣的問道:“來中央軍當兵?都有什麼本事,打過仗嗎?”
“打過打過,我們幾個去年都在福建打過赤匪的遊擊隊,我還打死過一個小匪首呢”
“......”
哨所一個班的老兵,當場就被缺乏老兵的李學文全部收了下來。
被收編後,自然不會再檢查李學文的證件,讓哨兵們將武器彈藥全部留下,跟隨李學文的車隊,浩浩蕩蕩的朝著第八集團軍的防區內深入。
在陳二柱的指引下,李學文等人來到了湘軍第28軍的駐地附近。
找了處偏僻的角落,李學文立刻讓炊事班在營地旁架鍋做飯,等待著順著味道找過來的28軍士兵。
第八集團軍的構成複雜,分彆由粵軍,湘軍,東北軍,中央軍旁係組成。
其中張發奎手下的粵軍李學文不敢挖,東北軍67軍後期在鬆江打的太慘,李學文不想挖,能挖的隻有湘軍和中央軍旁係。
湘軍和中央軍旁係加起來也小兩萬呢,挖他半個團的老兵,問題應該不大。
炊事班的豬肉煮上去沒多久,就有幾個湘軍士兵探頭探腦的往這邊張望。
他們穿著洗得發白的軍裝,腳上的草鞋都磨破了邊,嘴角亮晶晶的淚水,寫滿了對豬肉的渴望。
瞅著探頭探腦往這裡張望的身影,李學文淡淡一笑,要釣的魚上鉤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