電話鈴急促地響起。
副官接聽後,立刻看向德公肅立道:“德公,武漢,委座電話。”
德公深吸一口氣,走過去拿起了話筒:“委座,我是德鄰”
“德鄰,情況你都知道了?學文和中央一師危在旦夕,我的意思是,放棄先前製定的作戰計劃,以保存實力為主....”
聽到校長的這句話,德公心裡的火氣壓都壓不住。
不是,大哥,你聽聽你說的對嗎?是一個領袖應該說出來的話嗎?鬼子的部隊隻是剛開始調動,你就想退了?
這是在幾十萬人的大會戰啊大哥,不是過家家,戰略計劃已經製定,各部隊都已經按照部署展開了,箭已離弦,哪能這麼輕易收回?
更何況,這種敵情的變化,某種程度上正是戰略製定最初想要達成的效果。
再說了,現在想收回已經收回不了了。
湯兵團那個老油子,跟瀨穀支隊在藤縣死磕了這麼久,早就想撤出戰場了。
國軍除了有限的幾支精銳外,都是能攻,能守,就是不能退,強敵之下一退就會演變成潰敗。
讓湯兵團佯裝不敵撤退的命令一下達,當天湯兵團就來了一出局部潰敗,部分部隊後撤了幾十裡,如果不是提前部署,防線都差點真被他演崩了。
現在瀨穀支隊正順著湯兵團讓開的通道快速推進,戰場態勢已經動起來了,哪是說停就能停下的?
德公強壓下心裡的火氣,心平氣和的和校長解釋目前的戰局:“委座,放寬心,日寇的包抄部隊,想要抵達戰場,以日寇的機動能力,最少也需要半個月的時間”
“從豫北抽調過來的土肥原師團,沒有一個半月的時間,根本打不到徐州外圍”
“台兒莊殲敵的時機已經成熟,隻要能在半個月內消滅突入的瀨穀支隊,則北線日軍鉗形攻勢自破”
“日寇此番大動乾戈,看似氣勢洶洶,實則犯了分兵冒進之大忌”
“其第十四師團遠在豫北,關東軍部隊更是遠水難解近渴,南線自有軍隊阻擊,我們眼前需要應對的,主要還是板垣和瀨穀這兩部”
“瀨穀支隊為搶速度,孤軍深入,其側翼已然暴露,隻要指揮得當,各部用命,完全有機會在日寇外層包圍圈合攏之前,先吃掉瀨穀支隊這顆冒進的棋子”
德公深吸一口氣,語氣變得更加凝重:“委座,此戰關乎徐州會戰全局,乃至全國抗戰之士氣,學文部在郯城的堅守,是這一切的前提和關鍵”
“他們頂得住,我們外線才能放手施為,他們若動搖,則滿盤皆輸,此刻絕非優柔寡斷之時,當斷則斷”
聽完德公對於戰場態勢的詳細解釋,電話那頭的校長沉默了。
良久以後,話筒裡麵的聲音再次響起:“德鄰,就按你的想法打吧,我會命令其他部隊,完全聽從你的調令,半個月內,務必吃掉瀨穀支隊,打通中央一師的撤退道路”
“是,委座,德鄰必不負所托”
德公大聲應道,心中提起的一塊巨石落地。
放下電話後,德公立刻轉身,目光掃過指揮部眾人,開口道:“都聽到了?委座已下定決心,執行原定計劃,不容有失”
“是”
指揮部內一眾高級參謀,紛紛應是。
德公滿意的點了點頭,繼續說道:“給李學文部發報,告訴他鬼子‘雷霆閃擊’的計劃詳情,以及戰區和委座的決定,讓他務必堅守郯城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