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天放下行李箱,朝酒店大門望了望,目光轉向了身畔的蘇洛。
“你確定她會來?”他輕聲問道。
“這幾天,她不眠不休地滿世界找你,現在突然有了你的消息,能不來嗎?”蘇洛苦笑著,朝他的傷口上灑了一把鹽。
渣男不值得同情,任何理由都不能成為渣的借口,她心中吐槽著。
可是當目光落到眼前男人的身上,看著他眼中深深的悲傷和痛苦的決然,看著他沉默無助的樣子,她心裡卻莫名生出了許多憐惜——因為他,也因為那個叫白露的女孩。
“我知道你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,但是,她恐怕不需要。秦天,這是一場拙劣的演出,你確定要繼續?”見他沉默,蘇洛歎息著問道。
作為女人,她很清楚白露現在的心情。那個女孩想要的,一直都是他,而不是為了她好。
“也許,我隻是想再見她一麵。”秦天有些艱難地說道,“但我沒有勇氣麵對她。”
說完,他深吸了口氣,閉上了眼睛。
蘇洛沉默地望著他,心中五味雜陳。
如果不了解秦天的過去,如果沒有處理路陽後事的經曆,她一定會覺得秦天太矯情:要去從事一份有些危險的工作就必須拋下自己的愛人,那戰爭年代的軍人們不都得打光棍?她已經等了你三年,你怎麼知道她不願意再等你回來?
可是現在,她卻說不出這樣的話。
因為她很清楚,秦天離開軍旅,就是因為他已經到了這個職業能承受的極限。路陽的事更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:在生死之外,有些事更加沉重。
“走吧!”秦天睜開眼,提起了行李箱,朝她伸出了一隻手。
蘇洛突然發現,這個男人的眼睛變了。在提起行李箱的那一刻,他似乎就放下了自己的過往,眼神變得清澈明亮。
“我還想提醒你一句。”蘇洛上前,親密地挽住了他的胳膊,“這件事其實也不是非你不可。在沒有離開之前,你還可以選擇。如果真的舍不下......”
“你覺得誰舍得下?”秦天打斷了她的話,淡淡地問道,“路陽班長他舍得下嗎?有些事,總要有人去做的。”
有些事,總要有人去做的——很簡單的一句話,卻讓蘇洛心神為之顫動。因為它包含的,是鋼鐵般的意誌,是九死無悔的決心,是“雖千萬人吾往矣”的豪情。
“我願與你們同行。”她心中輕聲說道。
清晨,白露在李香玉的陪同下來到了華雲酒店的大門外,站在停車場內遠遠眺望著。在短暫的等待後,她終於見到了自己苦苦尋覓的那個身影。
他提著行李箱走出了酒店的大門,一個漂亮的女人挽著他的胳膊。
一切正如李香玉所言,他似乎已經有了新歡。
“渣男!”李香玉眼中噴火恨恨地罵著,一把將白露扯到了車後,“露兒,現在怎麼辦?要不要我上去幫你撕了她?”
“他演得好假。”白露笑了,笑得很淒涼,“這就想騙得了我嗎?”
就算隔著上百米的距離,就算兩人刻意表現得很親密,但她還是能感覺到秦天身體的僵硬。
“你到底是中了他什麼毒?”李香玉被她一句話弄得更上火了,一巴掌拍在車頂。
“你現在都親眼看見了,還在為他說話?露兒,你快醒醒吧,彆犯傻了!為這樣的男人值得嗎?”她皺眉吼道。
在她看來,白露和秦天絕非良配,而白家對秦天的惡劣態度和根植於鳳凰男心中的自卑,必然會導致兩人最後的悲劇。更何況,據說那女的條件似乎更好,秦天的背叛完全是合情合理的。偏偏自己的傻閨蜜,到現在還一門心思地想著念著那個負心的男人,真是作孽啊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