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邊的礁石旁,一個木頭十字架高高聳立。
十字架上綁著一個人。
他張著嘴呼喊著,但一個浪頭過來,所有求饒的話都被浪花吞沒。海水,衝掉了他臉上因為恐懼流下的眼淚和鼻涕,卻洗刷不掉他滿身的罪惡。
曾經無比熟悉的大海,在夜色中猙獰如地獄。呼嘯的海風,化作了冤魂不甘的嘶吼,奔騰的浪花,變成了死神張開的血盆大口。
“謝謝你提供的幫助。人,我們帶回來了,現在他是你的了。”
當阿杜將柳一刀的話翻譯完後,淚流滿麵的阿裡發出一聲仰天大吼,撲通一聲跪倒在沙灘上。
這些年下來,對複仇這件事,他已經徹底絕望了。即使那群中國人找到他,問了很多關於那夥賊人的事,還答應他隻要能找到那些人一定會幫他複仇,但他根本不敢抱任何希望。對他來說,希望就是條毒蛇,隻會日日夜夜撕咬他的靈魂。
可是,那群中國人真的做到了,他們不僅消滅了那夥賊人,還把那個惡魔活著帶到了他的麵前交給了他。
“去吧,做你想做的事。”阿杜扶起了他,輕歎道,“以後好好生活,讓死者安息。”
柳一刀和阿杜朝著遠處的越野車走去。
阿裡轉身朝自己棲身的洞中走去。
他挑了一把最鋒利的刀,又背上幾把裝滿了子彈的槍,朝著海邊的十字架走去。
沉重的步伐,在沙灘上留下了一串深深的腳印,與腳印相伴的是一行熱淚。
阿裡用刀剖開了傑森的胸膛,鮮血噴了他滿臉滿身。
“哈哈哈——”一陣瘋狂的大笑過後,他伸出舌頭品嘗著仇敵鮮血的滋味。
在陽光照耀不到的角落裡,一個普通人變成了頭上長角的惡魔。
這一刻,他成了真正的“開膛手傑克”。因為正義與公道來得太遲,善良與仁慈早就死了,和它們一起死掉的,還有那個漁民阿裡。
“噠噠噠......噠噠噠......”
密集的槍聲響起。
木架上的傑森早已沒了氣息,但阿裡心中的仇恨還在瘋狂宣泄,似乎永遠沒有儘頭。
“他會不會瘋了?”車上,聽著遠處的槍聲,阿杜有些擔憂地問道。
“他早就瘋了。”柳一刀淡淡地說道,“無論是誰,經曆過他那種慘事後,都不可能再過正常人的生活。”
“所以我們把人送過來的意義在哪裡?”阿杜問道。從秦天決定把傑森送過來交給阿裡開始,這個疑問就一直困惑著他。
“你看過海上日出嗎?”柳一刀問道,“第一縷晨光刺破黑暗時,你是什麼心情?”
阿杜似乎懂了。
黑暗雖漫長,但光明總會如約而至。
歐洲某國。
洛西北在酒店的房間裡打開新買的手機,輸入一串號碼後,一條信息很快跳了出來。那條信息裡,有幾張照片,還有些地名和時間。
市。
一間咖啡館裡,一個氣質陰冷的男子坐在臨街的卡座裡,目光時不時地打量著街麵上的行人,似乎在尋找什麼。
“先生,你的咖啡。”一名侍者托著盤子走了過來,躬身將一杯咖啡放在了他的身前。
十分鐘後,男子身子一陣抽搐,倒在了沙發裡。
s市。
機場,候機大廳。
一個魁梧的黑人男子坐在座位上,神情專注地玩著手機遊戲。一個全身裹在風衣裡的人從他身後走過,一隻手飛快地從黑人男子的後脖掠過。黑人男子抬手摸了下脖子,又繼續玩起了遊戲。
片刻後,他口鼻流血倒在了地上。
深夜,羅德斯家族古堡的一間書房裡,正在接電話的三長老,突然憤怒地摔碎了一個花瓶。
隨侍在旁的中年男子,遞給他一杯茶,然後默默地開始收撿地上的花瓶殘片。
“你的人還沒到a國就被乾掉了,你派出去的是兩個飯桶嗎?你哪裡來的勇氣讓我加錢?”三長老怒斥道。
“我的人都不弱,隻是遇上了比他們更厲害的對手。他們死於同一種奇毒,這種毒來自非洲某個部落。據我所知,有一個賞金獵人最喜歡用這種毒。他叫“飛鷹”,在業界赫赫有名。這麼重要的信息,你居然沒告訴我,我的損失自然得你來承擔。”電話那頭的人似乎也有些上火,語氣很強硬。
飛鷹?賞金獵人?
這麼重要的信息,我沒告訴你?
三長老的鼻子都要氣歪了,他連這個人是從哪裡冒出來的都不知道,哪裡有什麼信息可以告訴對方?
“我不管什麼飛鷹還是飛豬,這個任務你既然接了,就得想辦法完成!至於價錢...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