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是從那零星的話語中聽來,似乎除了詭鎮之外,他又創造了某種事物……
話音落下的刹那,病痛如同潮水退去。
李臨猛地從床上彈坐而起,像一條離水的魚,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。
冷汗瞬間浸透了單薄的睡衣,冰涼的觸感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顫。
他茫然地眨著眼睛,腦中一片空白,瞳孔在黑暗中適應了好一會兒。
奇異的輕鬆感隨之而來,他下意識摸了摸額頭,滾燙消失,隻剩下大病初愈的虛弱。
“好了?”他茫然低語,聲音乾澀。
精神卻異常輕鬆,仿佛連續工作三天後,蒸了個特彆舒服的桑拿,又做了個無比正規的按摩。
……
楓葉國,下午三點。
洛基山脈。
陽光炙烤著蜿蜒的山路,一輛載有二十名遊客的灰狗巴士緩慢前行。
弗蘭克斯坐在靠窗的位置,指著窗外掠過的參天雲杉,側身對身旁的小女孩說道:
“親愛的,看那些樹,多高啊。”
艾米麗卻沒有抬頭,小小的身子陷在寬大的座椅裡。
她手中攥著紅色蠟筆,在攤開的畫本上塗抹。
畫的不是什麼高山巨樹,而是一座扭曲的小鎮。
線條粗獷淩亂,房屋歪斜,街道上擠滿了模糊的人形影子。
整幅畫籠罩在暗紅與深黑交織的色調裡,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。
弗蘭克斯看著女兒的畫,心中沒來由的感到一陣慌亂,下意識地挪開視線。
自從妻子病逝,他一直忙於工作,撫養艾米麗的重擔幾乎全落在了年邁的母親肩上。
女兒天生失語,性格內向,在學校裡也沒什麼朋友。
他希望借助這次旅行能讓她開朗一點……
後座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。
一個約莫八九歲的男孩正扭來扭去,目光掃過前座,落在艾米麗淺金色的小辮子上。
他眼珠滴溜一轉,嘴角咧開惡劣的笑,猛地伸手,一把攥住了女孩細細的辮子,用力向後一扯!
“咿——!”艾米麗身體劇震,蠟筆脫手掉在腿上。
強烈的疼痛讓她瞬間蜷縮,小臉皺成一團,卻隻能發出短促咿呀聲,像被掐住了喉嚨的小貓。
弗蘭克斯立刻回頭,正好撞見男孩臉上得意的壞笑。
心中怒火湧起,重重地拍開他揪著辮子的手,厲聲嗬斥道,“嘿!小子!放尊重點!”
男孩吃痛,裝模作樣的大哭起來,順勢撲進旁邊母親的懷裡。
“我的諾蘭!”
女人心疼地摟緊兒子,不滿地抬頭瞪向弗蘭克斯,“先生!他還隻是個孩子!”
鄰座,小男孩的父親,一個體格敦實的男人,皺緊眉頭,語氣生硬,“下手太重了吧?小孩子玩鬨而已。”
“玩鬨?”弗蘭克斯的聲音沉了下去,“如果管不好你的孩子,我不介意替你管管。”
他的目光緊緊鎖住對方,如同一頭憤怒的獅子。
“你說什麼?!”諾蘭的父親臉上騰起怒氣,想要動手。
就在這時——
轟!哐啷!
大巴車毫無預兆地劇烈震動起來,仿佛被一隻無形巨手狠狠推了一把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