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人隻顧著向前狂奔,根本沒有注意到頭頂上方的動靜。
繩索像長了眼睛的毒蛇,精準地套在了她纖細的脖子,然後……猛地收緊!
“呃——!”
女人狂奔的勢頭戛然而止,身體瞬間離地。
喉嚨被死死勒緊,所有呼救和喘息都被掐斷在氣管裡。
她雙手徒勞地摳著脖子上的繩索,眼球暴凸,舌頭不受控製地伸了出來,臉色迅速由慘白變為醬紫,雙腿在空中亂蹬。
人頭氣球拖著垂死的女人,向上攀升,漸漸隱沒在了濃稠的霧靄深處,消失不見。
隻有幾滴溫熱的液體,從高空滴落在冰冷的水泥路上,沁出一小片深色的痕跡。
主街依舊空曠死寂,仿佛從未有人經過。
……
諾蘭一家三口的消失,並沒有引起乘客隊伍的太多反應。
疲憊和困倦消耗了眾人大部分心神,導致無人察覺到環境的異常與同伴的死亡。
他們隻是機械地挪動著腳步,朝著小鎮深處走去。
弗蘭克斯懷裡的艾米麗,渾身發抖,雙手緊緊攥著父親的衣領。
她拚命縮著身體,隻露出一對眼睛,偷偷盯著後方濃霧深處。
似乎那裡有著某種可怕的東西。
弗蘭克斯心頭掠過一絲異樣,但也隻當是女兒對陌生環境的抗拒,沒有放在心上……
不知過了多久。
前方幾米開外,路燈光暈的邊緣,一個極其健碩的人影毫無征兆地矗立在道路中央,背對著他們,像一尊高大的石雕。
隊伍的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,驚疑不安的私語在人群中蔓延。
“那是誰?”
“鎮上的居民嗎?站在路中間乾嘛……”
“他長得好高啊!怪嚇人的!”
“喂!先生!”平頭壯漢深吸一口氣,壓下心頭莫名的寒意,提高音量喊道,“我們是外地來的遊客,車子拋錨了!能幫幫忙嗎?”
沒有回應。
高大的背影紋絲不動,仿佛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塑,對身後的呼喚充耳不聞。
唯有濃霧無聲地在他周身流淌。
平頭壯漢皺緊了眉頭,回頭望了一眼瑟縮的人群。
身為在職警長,強烈的責任感讓他此刻不願躲在平民身後。
他舔了舔有些乾裂的嘴唇,下意識地握緊了拳頭,邁開步子,謹慎地朝高大身影走去,試圖看得更清楚些。
“小心點……”一個金發男子低聲提醒,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。
一步,兩步……距離在縮短。
就在平頭壯漢距離對方不足五步時,高大的身影毫無征兆地轉了過來!
一張慘白的曲棍球麵具,瞬間占據了平頭壯漢的全部視野!
麵具的眼孔處,像是兩個深不見底的漆黑空洞,死寂冰冷地“注視”著他。
恐懼像高壓電流,瞬間穿過全身!
平頭壯漢渾身汗毛倒豎,瞳孔驟然收縮,身體的本能比思維更快,肌肉繃緊,就要向後疾退。
然而,太遲了。
麵具人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把大砍刀,狠狠劈了下來。
寒光劃破濃霧。
“噗嗤——!”
一聲令人頭皮炸裂的悶響!
平頭壯漢連一聲慘叫都未能發出,身軀便被砍刀從頭頂中央一分為二!
鮮血如同決堤的洪水般狂噴而出,混雜著破碎的骨渣和臟器碎片,濺射在地麵和商店的櫥窗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