弗蘭克斯抱著艾米麗在街道上狂奔,胸口劇烈起伏,不時倉皇回頭。
“咚……咚……咚……”
沉重的腳步聲,始終不緊不慢地綴在父女二人身後。
路燈昏黃的光暈將追擊者的影子拉得異常巨大,如同地獄爬出的魔王,狩獵眾生。
追擊者正是傑森,在舍棄了那對情侶後,它顯然又找到了新的目標。
艾米麗死死摟著父親的脖頸,小臉深深埋在他的肩膀。整個身體蜷縮著,如同一隻瑟瑟發抖的羔羊。
“沒……沒事的,親……親愛的……彆怕……”
弗蘭克斯喘著粗氣,試圖安撫女兒。
然而,話音未落,他便被一塊凸起的鵝卵石,猛然絆倒。
身體瞬間失去平衡,時間仿佛被拉長。
在電光石火間,弗蘭克斯用儘全身力氣,將懷中的女兒向上托舉,自己則重重摔在堅硬的地麵!
“呃啊!”
弗蘭克斯悶哼一聲,四肢傳來刺骨的劇痛。
他掙紮著想撐起身體,膝蓋卻突然一軟,再次跪倒。
艾米麗立刻爬起,抓住父親的手掌,用力向後拉扯,試圖將他拽起來。
“跑啊!艾米麗!快跑!彆管我!”弗蘭克斯猛地甩開女兒的手,聲音嘶啞絕望。
女孩的身體晃了晃,卻倔強地站在原地,清澈的大眼睛裡盈滿淚水,一步也不肯挪動。
弗蘭克斯還想再勸,但已經為時已晚。
傑森追上來了。
高大的身影,如同死亡的幕布,籠罩在父女二人的身上。
完了……一切都完了。
弗蘭克斯絕望地閉上眼睛,將女兒緊緊護在身下,無助地等待死亡降臨。
就在沾滿血汙的大砍刀緩緩舉起,即將落下之際——
“嘎吱。”
旁邊房屋的大門,毫無預兆地打開了。
一個身影從容不迫地走了出來。
他衣著考究,深色西裝裁剪合體,領口係著溫莎結。
頭發梳理得整整齊齊,麵容英俊,眼神深邃,氣質沉靜,像一位正準備赴宴的紳士。
他目光平靜地越過弗蘭克斯父女,落在傑森身上,聲音不高,卻帶著一種奇特的穿透力:
“你越界了,朋友。這裡是我的地盤。”他微微側頭,示意了一下旁邊的街道,“去彆處找你的獵物吧,這裡不歡迎你。”
傑森的動作驟然停滯。
慘白的曲棍球麵具轉向男子,兩個深邃漆黑的眼孔靜靜凝視著對方,一言不發。
手中的大砍刀依然高舉,似乎隨時會揮下。
男子臉上掛著彬彬有禮的微笑,姿態放鬆,坦然對視,仿佛在與好友日常聊天。
夾在兩者中間的弗蘭克斯,心臟幾乎要從嗓子眼裡跳出。
他死死攥住女兒冰涼的小手,身體僵硬,冷汗浸透了後背。
卻不敢有絲毫動作,生怕引來殺身之禍。
時間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流逝。
終於,傑森緩緩放下了高舉的大砍刀。
它深深看了一眼男子後,沉默地走向霧氣深處。
令人心悸的腳步聲漸漸遠去,直至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