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在絕對的力量麵前,一切努力都顯得是如此可笑。
宏大的空間意誌再次響起:“現在,為你冒犯的舉動,付出代價吧!”
巨掌猛地一放、一收!
“嘭——!”
滾滾灰霧像是被無形的巨錘擊中,轟然炸散,消弭在了混沌之中。
鎮子本身也劇烈搖晃起來,仿佛下一瞬就要徹底解體。
“嗚——嗡——”
終於,在感受到即將消亡的命運後,淒厲的哀鳴從詭鎮深處響起。
好似一條被徹底打服的野狗,發出的悲泣求饒。
混沌空間的怒火似乎被哀鳴聲所平息。
可怕的巨手,緩緩放鬆了力道:
“記住,這是第一次,也是最後一次!倘若再敢犯……便將你打入虛無,永不解脫!”
詭鎮沒有絲毫遲疑。
殘餘的灰霧,迅速包裹住自身,對那些觸目驚心的巨大裂紋,進行修複。
“嗚——嗡——”
哀鳴聲再次響起,微弱了許多,像是在卑微的祈求著什麼。
混沌空間陷入了短暫的沉寂,在衡量,在裁決。
詭鎮散逸的白霧不安地蠕動著。
終於,那主宰一切的聲音再次響起,宏大而冰冷:
“念你初犯,獻出的也隻是平常的護身符,便再給你一次機會吧……我將在我的國度中,為你預留一個位置。待偉大的創主駕臨巡狩之時,允許你沐浴祂的無上榮光。”
話音落下,遮天蔽日的巨手隨意地一翻、一拍,便將整座詭鎮打出了這片混沌虛無。
……
第二天,天剛蒙蒙亮。
李臨胡亂套上衣服,早飯都沒顧上吃,就急急慌慌地衝出了家門。
他一路小跑,憑著記憶,直奔昨天遇見俊雄的半山岔路口。
晨光熹微,霧氣早已散儘,林間的輪廓清晰可見。
就是這裡,李臨無比確認。
可是那條通往氣派宅院的幽深小徑,卻像被憑空抹去了一般,消失不見。
眼前隻有陌生的林木、雜草和嶙峋山石,再無他路可尋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
李臨不信邪的撥開橫生的枝條,義無反顧地闖了進去。
帶刺的荊棘刮爛了皮膚,露水打濕了衣褲。
他不管不顧,眼睛急切地掃視著,試圖找出任何一絲人工的痕跡。
哪怕是一小段殘破的柵欄也好。
從清晨找到下午,他幾乎翻遍了整座山頭。
然而……沒有,什麼都沒有。
林子裡隻有鳥鳴、蚊蟲和他自己粗重的喘息。
腳下是鬆軟濕滑的腐殖土,頭頂是濃密的枝葉,遮天蔽日。
昨夜燈火輝煌的庭院,精致氣派的彆墅,仿佛隻是一場霧氣蒸騰出來的幻夢。
“……”
李臨茫然地站在山道上,渾身汗濕,手心緊緊攥著那枚冰涼的笑臉胸針。
就在這時,山下小徑傳來腳步聲。
一位扛著鋤頭的大爺慢悠悠地走上來,看樣子是剛乾完農活回家。
李臨急忙迎上去,聲音隱隱發顫:
“大爺!跟您打聽個事!這附近有沒有很大的宅院?非常氣派的那種!”
大爺停下腳步,眯起眼,順著李臨指的方向看了看,又困惑地上下打量了他幾眼,搖搖頭,語氣篤定:
“大宅院?沒有沒有!這山上就幾戶散住的人家,都是老平房。我住了幾十年,從來沒見過什麼大宅院……”
李臨如遭雷擊,猛地僵在原地,臉色瞬間褪去了血色。
“沒……沒有?”
他難以置信地重複著,目光死死盯著大爺布滿皺紋的臉。
那我昨天見到的……是什麼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