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夜月色極好,所以照的大地亮堂堂,許也是因為入秋,所以晚上也不熱,甚至吹來涼爽的風。
客棧的不遠處是一間宅子。
“少主哥哥,我聽你的話,拿著那牌子站在村口,可是牌子突然不見了。”
說話的是一個瘦瘦弱弱的小女孩兒。
正是苦妞。
不,現在該喚她白薇,這是血煙羅給她取的新名。
白薇,味苦,花朵小巧可愛,顏色淡黃。
自黑暗中走出一人,身著紅色長裙,腰圍白玉束腰,正咳著血:“做的不錯,辛苦你了,白薇。”
血煙羅艱難的壓下翻滾的氣血,摸了摸白薇的腦袋。
他與鎮長老艱難的從蘇幼綰手裡撿回了一條命,鎮長老斷了一條腿,他受了嚴重的內傷,不僅如此,他所修的陰陽二氣甚至在反噬他。
所以血煙羅數日才帶著白薇來到這座鎮子。
白薇點點頭:“可是少主哥哥,牌子不見了。”
“無妨,來,扶我回去。”
乖巧的女孩兒這便扶著血煙羅回到了屋子內。
“呀!”
白薇驚叫一聲,屋內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個人。
血煙羅開口:“沒事的,不是壞人。”
小女孩兒這才放下心,在她心裡血煙羅就是這個世界上最靠得住的人,娘親是他治好的,還給自己穿漂漂亮亮的衣服。
這樣的人一定是個好人!
她不懂得正道魔道,但卻知道血煙羅是對她好的。
血煙羅猛地咳出一口血,喃喃道:“好厲害的命定天道。”
白薇急忙拿起一塊絲巾,細心的替血煙羅擦乾了嘴角的血跡。
那人自陰影中走了出來。
白薇驚叫一聲,遮住了眼睛。
“喲,小妹妹,都是女兒家,怎麼這麼害羞?”
那人上身竟隻穿了個肚兜,雪白的肌膚大部分暴露在月光下。
血煙羅冷道:“彆在這裡發浪,冼清秋。”
“你這陰陽人好不懂女人的美,沒情調。”
冼清秋歎了口氣:“血煙羅,你說那夏憐雪修為全失?我怎麼看著,她反而是百尺竿頭更進一步?”
血煙羅眸色極深:“寒衣沒必要騙我,她的確恨寒水,所以寒水留下的夏憐雪,她是一定要除掉的,那夏憐雪大約是.......她身邊的那個男人你應該看見了,此人不凡,大約是他幫助夏憐雪重回了道境,你最好多注意那個男人。”
不知為什麼,冼清秋陡然麵色冰冷:“這妙玉宮的仙子倒也和我一樣下賤,為了修道也爬男人的床。”
血煙羅道:“明日我便離開此處,萬事與我無關。”
冼清秋嬌媚的翻了個白眼:“隨你,明日我門的人應該也要到了,妙玉宮這口佳肴,真是香嫩呢。”
她最後看了一眼血煙羅,這才離開了宅子。
等到冼清秋完全消失不見,白薇這才開口:“少主哥哥,快躺下吧。”
血煙羅嗯了一聲,回到了床榻內。
“少主哥哥,是不是要發生什麼事了?”
“嗯,但我們不參與,明日我帶你回村子,好不好?”
白薇驚喜的點了點頭,她想娘親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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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雪入夢來。
足以將世間淹沒的雪,一眼望過去,仿佛世界隻剩下了冰雪一片。
冷?
並不太冷,隻是無法看見東西。
夏憐雪睜不開眼。
砰!砰!砰!
綿延不絕的撞擊聲打在地麵上,顯得頗為有節奏,嘶啞淒厲,不似人的叫聲此起彼伏,讓人毛骨悚然。
在某一個時刻。
夏憐雪總算覺得眼皮上的千鈞重擔總算卸了去,她睜開眼,看見的是漫山遍野的雪妖,而這些猙獰的雪妖正對著她磕頭。
這些雪山上的生靈本能的崇拜力量,所以對著力量磕頭,以為夏憐雪是她們的新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