風裹著雪粒子,砸在臉上像小刀子。
蘇逢春抱著母親,後背抵著安全區的冰門,牙齒打顫。
母親的臉燒得通紅,呼吸輕得像隨時會斷,手緊緊攥著蘇逢春的衣角,嘴裡反複念:“逢春,彆……彆求他……”
蘇逢春沒說話,隻是抬頭盯著麵前的男人。
霍衍,她的前夫,現在的安全區副司令。
霍衍穿著黑色軍大衣,領口彆著銀色徽章,眼神冷得像冰門的寒氣:“蘇逢春,安全區不是慈善堂。你媽占著醫療艙三天,積分早空了,你又沒異能,留著就是浪費資源。”
他身後的親衛端著槍,槍口對著地麵,卻透著不容置疑的壓迫。
“再給我三天。”蘇逢春的聲音發啞,“我能找晶核,能賺積分,隻要能續上我媽的治療……”
“三天?”霍衍笑了,笑聲裡沒溫度,“昨天你也是這麼說的,結果隻帶回半顆冰齒鼠晶核,連一頓飯都換不來。”
他從口袋裡掏出個黑色終端,扔在蘇逢春腳邊。
終端屏幕亮著,紅色字體刺得人眼睛疼:【醫療積分:0。剩餘救治時間:1小時。激活直播功能,可通過求生任務獲取積分,積分清零即停止救治。】
“想救你媽,就拿著它去外麵直播。”霍衍轉身,軍靴踩在雪地上發出“咯吱”聲。
“安全區的門,從你踏出的那一刻,就不會再為你開。”
冰門“哐當”一聲關上,落了蘇逢春滿身雪。
母親的身體抖了一下,咳了兩聲,咳出的痰裡帶著血絲。
蘇逢春趕緊撿起終端,按亮屏幕。
直播功能自動激活,畫麵裡是她和母親狼狽的模樣,右下角顯示“觀眾人數:0”。
“媽,我們走。”她把終端揣進懷裡,用破毯子裹緊母親,往不遠處的廢棄便利店挪。
雪沒到腳踝,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冰碴上。
母親的重量壓在懷裡,蘇逢春的胳膊又酸又麻,卻不敢鬆一點。
便利店的玻璃門碎了大半,冷風往裡灌。蘇逢春抱著母親躲進貨架後麵,這裡能擋點風。
她摸了摸母親的額頭,還是燙得嚇人。
口袋裡突然傳來一點暖意,是江堰早年留給母親的藍色晶核,拳頭大小,泛著淡藍光。
江堰是母親的舊友,十年前冰核實驗出事後就沒了消息,隻留下這顆晶核,說“關鍵時刻能護你們周全”。
蘇逢春把晶核塞進母親手裡:“媽,攥緊它,能暖點。”
母親沒睜眼,隻是無意識地攥緊了晶核。
就在這時,貨架外麵傳來“窸窸窣窣”的聲音。
像是什麼東西在爬。
蘇逢春屏住呼吸,慢慢探出頭。
三隻冰齒鼠正從便利店後門鑽進來,灰色的皮毛上沾著雪,牙齒又尖又長,泛著冷光。
它們的牙齒能咬碎冰塊,更彆說人的骨頭。
最大的那隻,正盯著貨架後麵的母女,鼻子不停抽動,像是聞到了活人的味道。
蘇逢春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
她手裡沒有武器,隻有一個空了的打火機和懷裡的母親。
冰齒鼠動了,朝著貨架衝過來。
蘇逢春趕緊把母親護在身後,抓起身邊的空罐頭,朝著最前麵的老鼠砸過去。
罐頭砸在地上,發出“哐當”一聲,卻沒傷到老鼠。
反而激怒了它們。
最大的冰齒鼠一躍而起,朝著蘇逢春的胳膊咬過來。
就在這時,蘇逢春口袋裡的終端突然亮了——
觀眾人數跳到了3,彈幕刷得飛快:
【天呐!是冰齒鼠!快躲啊!】
【她懷裡還抱著個病人,這怎麼打?太危險了!】
【那手裡的藍色石頭是什麼?剛才好像亮了一下!】
蘇逢春沒看彈幕。
她感覺母親手裡的晶核突然燙了起來,像揣了塊滾熱的石頭。
緊接著,眼前閃過幾道淡藍色的光點。
不是肉眼可見的,是在她的腦海裡。
光點清晰地標記出三隻冰齒鼠的位置,連它們下一步要撲的方向都標得明明白白。
是晶核!
蘇逢春愣了一下,隨即反應過來,江堰說的“關鍵時刻護周全”,是這個意思!
最大的冰齒鼠已經撲到麵前。
蘇逢春憑著腦海裡的光點,猛地往左邊躲。
老鼠撲空,撞在貨架上,罐頭嘩啦啦掉了一地。
她趁機摸出懷裡的打火機,“哢嗒”一聲打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