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陽太沒完全升起,天剛蒙蒙亮,山林破屋的門就被打開了,冷風吹進來,帶著雪粒子打在幾人的臉上。
蘇嵐把雙晶小心塞進絨布包,又纏在腰上,外麵套了件厚棉襖。
怕路上遇到意外,丟了治病的關鍵;
小遠被張叔抱著,手裡攥著蘇逢春塞給的暖手寶,眼睛還沒完全睜開,嘴裡像是嘟囔著夢話“想快點到安全區”。
霍衍扶著牆站起來,肋骨的傷口還在疼,他每走一步都得扶著腰。
蘇逢春遞給他一瓶消炎藥:“路上再吃一次,彆讓傷口再發炎。”
他接過藥,沒說話,隻是把藥揣進懷裡,又檢查了一遍腰間的短刀。
昨晚江堰幫他磨過,刀鋒亮得反光。
“走了,再晚就趕不上接車時間了。”江堰拎著背包走在前麵,背包裡裝著剩下的壓縮餅乾和煤油,手裡還握著弩,箭槽裡早就上好箭,警惕地盯著周圍的樹林。
幾個人踩著雪往樹林入口走,雪沒到腳踝,大家隻能慢慢挪著走。
蘇逢春走在中間,一邊扶著蘇嵐,一邊時不時回頭看霍衍。
他的臉色還是很難看,走幾步就會喘口氣,顯然是傷口扯得疼。
“要不要歇會兒?”蘇逢春停下腳步,“離九點還有一個鐘頭,來得及。”
霍衍搖搖頭,咬著牙加快點速度:“不能歇,早點到入口,萬一疤臉的人來堵,還能跟安全區的司機搭個手。”
剛走了十分鐘,江堰突然停住,蹲下身指著雪地裡的腳印:“你們看,這不是咱們的腳印。”
大家湊過去看。
雪地上有串新腳印,比他們的鞋印大一圈,是黑色的皮鞋印,跟之前在醫院看到的組織成員的鞋印一模一樣,而且腳印一直跟在他們身後,離得不遠,像是故意保持距離。
“是疤臉的人!他們一直在跟著咱們!”張叔抱著小遠往後退了退,聲音有點發緊,“怎麼辦?要不要往回跑?”
“不能往回跑,”江堰摸出弩,對準腳印來的方向,“往回跑就是死路,前麵就是樹林入口,安全區的車應該快到了,得想辦法甩了他們。”
霍衍突然往前走了兩步,盯著腳印看了會兒,又抬頭看了看旁邊的岔路。
那條路通向更深的山林,樹木密得能擋住視線。
他轉過身,對蘇逢春說:“我去引開他們,你們往入口走,彆回頭。”
“不行!”蘇逢春立刻攔住他,“你的傷還沒好,根本打不過他們,去了就是送死!”
“我不去,他們就會跟著你們到入口,”霍衍的聲音很沉,卻很堅定,“安全區的車來了,他們不敢明著來,但你們上車前肯定會遭埋伏。我引開他們,你們才能安全上車。”
江堰也皺起眉:“我跟你一起去,兩個人能多撐會兒。”
“不用,”霍衍擺擺手,從懷裡摸出顆信號彈,是昨晚從組織遺棄的越野車上找到的。
“我開槍吸引他們,再放信號彈,他們肯定會追我。你們抓緊時間走,到了安全區,記得……幫我看看我爸的舊筆記,裡麵可能有博士的線索。”
他沒等眾人再阻攔,突然往岔路跑。
故意把腳步放重,踩得雪“咯吱”響,還從腰間摸出短槍,對著天空開了一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