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宮頌和一手接住酒罐,眉目清俊,臨風立於枝乾,身材修長,墨衣飄飄,俊異如仙。脊背直挺,自有威嚴氣勢暗自湧動。
他笑了笑道:“溫婉,心善不盲善,自矜又聰穎,做事留有三分餘地,雖不會武功、也沒有內力,但身手敏捷、心思靈巧,可稱得上是女中豪傑了。”
“當真難得,你這鐵樹竟還會誇人。”易水寒爽朗一笑,散開折扇輕搖,月間淨光灑落,襯得他瀟灑風流,好一個桀驁少年郎!
南宮頌和飲下烈酒,微微上挑的狹長眸子出奇的亮:“人又不是物件,怎可講要不要的。”
他笑的溫潤,眉眼如畫、倜儻出塵,唇若三月桃花,眸柔似秋水。
“怎的,這美人兒都走了,還不追?”易水寒一拍而起,衣袖緊束,身姿修長,“也好,你不跟本少便跟了!”
南宮頌和眸子一閃:“若是有緣自會相見。”
易水寒無奈道:“罷了,也就隨你這性子了,本少可緊緊跟去了!”隨著一陣清澈笑聲,他在黑夜中隱去了身影。
走在前麵的冷瓊月眸子一凝,轉過頭來,盯著後邊好一會兒,卻空無一人。
“小姐,怎的了?”畫珠疑惑的問。
“無事……隻是在想如今該何去何從……”冷瓊月隱去被人盯上的異感,“我們初來渭城,無處可去、無所依靠,能靠的也隻有我們自個兒了。”
畫珠有些落寞:“小姐,咱們不還有五十兩嗎?
冷瓊月低下頭輕笑:“渭城是朝歌三大城之一,旅館價格必然不低,我們又能撐幾時呢……”她似是自嘲,嘴角牽著抹哂笑,握緊了手中狼戒道:“山重水複疑無路,柳暗花明又一村。那……便去那兒吧!”
畫珠眸子含著淚,一言不發跟著她遠去。
冷瓊月出了迷霧森林已是清晨,東邊的地平線泛起絲絲亮光,伴著露水,小心翼翼地浸潤著淺藍色的天幕。
她們尋來馬夫,租了輛馬車,朝渭城駛去。
白駒過隙,兩個晝夜匆匆過去,冷瓊月在畫珠的照顧下,麵色紅潤了些。
“姑娘,渭城到了。”一花甲之年的馬夫輕聲道,似不願打擾這位出塵的仙娥。
冷瓊月點點頭,將狼戒帶上。
當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,渭城大街上,便迎來了一個溫馨的晨。
下了馬車,她眯起眸子,淡笑著抬起玉手瞧著一束晨光從她指縫灑落。
嶄新的一天,嶄新的開始!
早樹知春不久歸,百般紅紫鬥芳菲。春日的渭城熱鬨非凡,浸染在一片流光溢彩的錦繡繁華中。如湧行人喜笑顏開,渭水河中,畫舫遊船上公子、姑娘談天吃茶。街上香車寶馬絡繹不絕,有排隊猜燈謎的遊人,有表演絕技的藝人,有吸引人的說書聲,有開懷的笑聲,有玄幻算卦的術士,有人高談闊論、品茶喝酒。
熱鬨快活的氣氛感染了畫珠,她眉飛色舞道:“小姐,這渭城好生熱鬨,與金陵城全然不同!”
冷瓊月把玩著胸前的一綹青絲,“金陵城是天子腳下,是國都,氣氛自然壓抑。”
“小姐說的是!”
此時,易水寒跨坐在一木凳上聽著說書人說書,他有些鬱悶,一臉不悅。
他跟了那小丫頭兩日,竟因他貪了碟十裡香的口水雞,將人跟丟了!
罷了罷了,如頌和說的“有緣自會相見”,隨緣吧。
冷瓊月與畫珠兩人,一前一後在街上漫步,忽見得不遠處一陣喧嘩。
“小偷!小偷!抓小偷啊!”
一道悲憤的聲音傳來,冷瓊月隻覺得肩頭一痛,腳步不穩,身形踉蹌著就要向後倒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