屋子很大,氣派又奢華,高貴但不高調,屏風是名畫複刻“昭君出塞圖”,簾幕由上百顆細小圓潤的珍珠串成。寢殿內上好黃梨木作梁,木闊床邊懸著白色絲帳,點綴著淡紫曼陀羅,床頭擺著顆耀眼明珠,很是好看。
畫珠驚訝的捂住嘴:“小姐,那玉媽媽也真舍得!”待小姐也是不錯的。
冷瓊月點點頭,把玩著那顆明珠。
“嬋月姑娘,您真有福,這透心閣可是仙樂渡一等歌姬的屋子!”也是說,她剛來就獲得了殊榮。
冷瓊月望著酸溜溜的丫鬟花枝,讚同的點點頭:“是了,自是有福的。”
“嬋月姑娘不如接接客?以你的相貌定然驚了渭城。”花枝不懂見好就收,話語嫉妒諷刺。
冷瓊月冷眼望著她,“若你有本事,也能來一等閣樓,若你沒本事,就忍著,接客也行,不過應沒有多少人點你。”
花枝氣的身子發抖,隻“你你你”個不停,倒是引來畫珠的哂笑。
“嬋月姑娘好大的架子!當真以為自己是大家閨秀?清高傲氣倒不會來這兒了。”另一丫鬟煙茗趾高氣昂,將玉媽媽準備好的衣服往她身上狠狠一砸,“憑什麼你一來就是一等歌姬,我卻是小小侍婢!”
冷瓊月嘴角醞著抹弧度,輕輕起身,來到煙茗身邊,酥手輕輕蹭著她的脖子,柔柔愛撫,突然用力一勾,眸如寒冰,紅唇附在她耳邊輕聲道:“再說一次試試。”
溫柔如情人低喃,說出來的話,卻恰恰相反,但就是這樣才令人畏懼。
煙茗腰間一痛,她捂著腰怯怯望著冷瓊月:“你對我做了什麼!”
冷瓊月眉語目笑,“給你鬆鬆筋骨。”
她才不會說刺中了她腰間的幾處穴位,今後每逢雨天便會腰痛難忍。
祖上世代功勳,皆是馬背上打天下,祖父“護國大將軍”,曾祖父“驃騎大將軍”,父親“固北大將軍”,祖上如此英雄人物,又怎會又懦弱的孩子?
冷瓊月心善不盲善,清冷不冷情,若有人欺她,她為何留情?
不傷她以後便是她傷自己。
況且她先前不與她們計較,那花枝說的難聽她才反駁一句。
花枝和煙茗氣憤填膺,又懼又驚,羨慕嫉妒恨,花枝扶著煙茗,丟下衣物服飾就走了。
畫珠白了她們一眼,揚起抹甜甜的笑容:“小姐,畫珠為你洗浴梳妝。”
“好。”
屏風內,霧氣渺渺,氣息溫熱。紅木浴桶內,水溫暖宜人,豔麗的玫瑰花瓣飄浮,淡香四溢。
畫珠嬌俏的挎著籃子,笑盈盈的取些花瓣灑落水中,輕盈飄搖。
冷瓊月青絲散開,柔順飄逸。
她抬起玉足,歪著頭瞧著趾尖那片花瓣,愣愣道:“同樣是身不由己……同樣飄搖零落。”
“小姐,既來之,則安之,得樂且樂!”
冷瓊月聽了心中一暖,柔柔笑道:“倒是我癡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