輝泰痞痞的笑著,清秀的臉上露出幾分猥瑣:“嬋月姑娘不必謝我,我是覺得你很有意思,真心想交你這個朋友!”
冷瓊月嘴角顫了顫,輝泰這番神情實在過於生動,有些讓人不知說什麼好:“與小郎結識,是嬋月之幸。”
相比仙月渡的輕鬆愉悅,金陵城相國府的氛圍則是格外壓抑了。
小廝瞧著李墨淵陰沉的臉,顫了顫身子。
自從夫人逃出府後,相國的性子就變得陰晴不定,讓人捉摸不透,常常一個人坐著,沉著麵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若是惹怒了他,恐怕得掉層皮。
“相國,慕容姑娘求見……”
李墨淵抬了抬眸:“她來作甚。”
那小廝身體抖的和篩子一般:“奴才不知……”
他大手一揮,那小廝便重重摔了出去,痛得齜牙咧嘴,口裡吐著血沫。
“既有人求見為何不問清原由!”
“相、相國……奴才知錯,求相國饒奴才一命……”小廝強力撐著身子匍匐在地。
忽然,門被一雙柔若無骨的柔荑推開。
“墨淵哥哥何必為難一個下人?”一道柔軟又嬌媚的聲音傳來。
未見其人先聞其聲,嬌柔的聲音撓人心肝。
屋門邁入一道窈窕的身影,鳶尾紫寬鬆大袖口長裙,金線串著細密白潤的小珍珠點綴在胸前裝飾。
水藍色祥雲、暗紫色鳶尾圖樣在裙擺上若隱若現,外罩銀絲百合花樣細紗,衣裳豔麗,眉目嫵媚。
“我這相國府可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的?”李墨淵聲音低沉,透著一股赫人的氣勢。
慕容雲湄笑容凝固了一瞬,後又嬌嬌的笑了起來:“你還是如此嘴不饒人。”
她放下精美的食盒,自顧自坐了下來,華豔衣裙迎著陽光閃耀出淡淡的光澤,襯的美人綽約多媚態。
“知你喜愛十裡香的玫瑰軟糕,今兒特意趕了個早兒,買了份給你送來。”
李墨淵眸中有淡光一閃而過,而慕容雲湄眸中的神采卻是暗了暗。
哪是他喜愛,明明是冷瓊月喜愛。
從前冷瓊月最是愛吃十裡香的玫瑰軟糕,李墨淵時常會去買些帶給她。
“你這是何意?”
他冰冷的聲音響起。
“墨淵哥哥,雲湄瞧不得你這番頹廢的樣子,和丟了魂兒一樣。”
慕容雲湄掐了掐細嫩的掌心,“我和瓊月妹妹一同長大,情同姐妹。如今瓊月妹妹不知所蹤,我這個做姐姐的,也隻能多照拂著你點兒了!”
聽到“瓊月”二字,李墨淵深沉似海的眸子裡泛起了漣漪,嘗了塊玫瑰軟糕,清香甜蜜的味道盈滿口中,滋味的確上佳。
慕容雲湄柔媚的倒了一杯清茗,雙手輕輕捏著杯兒,遞到李墨淵身前,“堂堂男兒竟因情事所困,旁人見了豈不笑話?”
“你和瓊月妹妹鬨成這般樣子實在非我所願,我這個做姐姐的心裡頭也不是滋味。”慕容雲湄試了試眼淚。
“這玫瑰軟糕清新香甜,怪不得她喜愛。”李墨淵瞧著那塊糕點愣愣出神。
慕容雲湄神色溫柔繾綣,嬌柔的說道:“說起這玫瑰軟糕,雲湄記得墨淵哥哥曾親手做了一份糕點送到固北……反王府去,瓊月妹妹說你給他做的糕點味同嚼蠟,就賞給溜進偷找吃食的貓兒了。”
她輕笑一聲:“瓊月妹妹還真是心善,對一隻貓兒都那麼好。”
李墨淵眸子狠狠一沉,周身氣壓瞬間下降。
慕容雲湄仿若不見,雙瞳剪水霧裡看花,她倒有些懷戀兒時的往事了。
“記得從前一直陪著瓊月妹妹在花園裡蕩秋千,瞧著她樂樂而笑的樣子,雲湄心中也歡喜,便讓妹妹也推我蕩會兒。”
她皺了皺細細描過的黛眉:“這丫頭,倒是氣性大,一直悶悶不樂的,推我玩耍了一番,不知為何我竟重重摔了出去,瓊月妹妹很是擔心,竟然急哭了,為著哄她,我還忍著痛給她摘了朵月季……”
欲語還休,梨花一枝春帶雨。
李墨淵冷笑一聲:“她還真是有個好姐姐。”
慕容雲湄擦去點點淚星,深情款款的望著他:“你如今這般模樣,想來瓊月妹妹也會傷心的。”
“她若會傷心,便不會離去!”
李墨淵擰著劍眉,一掌拍在牆上,那牆上赫然出現一道掌印!
慕容雲湄驚呼一聲,眉目間纏繞著恐懼,花顛枝亂。
“墨淵哥哥休要惱怒,瓊月妹妹是心善情深,氣你為聖上分憂,滅了那通敵叛國的反王,還望墨淵哥哥不要遷怒妹妹!”
這話說的巧,既表明了立場,也道出冷瓊月的不明事理、正惡不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