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爺,您叫妾身來書房,所謂何事?”
薛柔眼見虞父將書房內伺候的下人通通遣散,她心中升起陣陣不妙感覺,可明麵上卻強勉笑容保持鎮定。
“阿柔,你覺得你這些年我對你怎麼樣?”
虞父深深的注視了她一眼,不知道在想些什麼,過了許久後,突然間說出來了這麼一番話。
阿柔?
這個稱呼自己都多少年沒有聽過了。
有一瞬間,他的話、臉上的表情讓薛柔感覺自己回到了從前。
兒時,他最喜歡拿著一串糖葫蘆給自己。
“阿柔妹妹,這個糖葫蘆給你吃。”
少年時,他總會在讀書時看著一旁刺繡的自己說道——
“阿柔妹妹,你放心,等我考取功名,我必然八抬大轎迎你進門。”
不過,這一切在長信長公主出現的時候,全部都被毀了。
她緩了緩心神,將思緒收回。
“老爺這些年對妾身一向是極好的。”
薛柔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間會冒出來這麼一番話。
怎麼樣?
他居然還有敢問自己怎麼樣……
有一瞬間,薛柔真的很想將心裡話通通吐露出來。
可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,她藏住了心中的怨懟,臉上露出淺淺笑容。
若不是十分熟悉薛柔的人,還可能真的會被她說的這一番話所給迷惑到。
不過,虞父可是極其熟悉她的人,一雙眼睛如同老鷹般鋒利,盯著薛柔。
“阿柔,你知道的,我們兩人自幼一同長大的,你說的謊話從來逃不過我的眼睛的。”
“老爺這番話是什麼意思,難不成覺得事情是妾身所為嗎?”
薛柔臉上露出一抹自嘲:“當年長信長公主的事情,我知道老爺對我不相信,可是我那個時候隻是一個妾,又怎麼可能會對她下手。”
想起來當年的往事,薛柔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來脆弱。
“如今,虞明微受到威脅,被流言蜚語擾亂,那麼妾身和妾身的孩子就沒有嗎?”
“不錯,當年長信長公主的事情錯不在你,可是……”
虞父不知道想到了什麼,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。
“若不是你有心推波助瀾的話,有怎麼會……”
當他看到薛柔臉上展露出脆弱神情時,原本想說出來的話又戛然而止,硬生生的咽在喉嚨處,不上不下。
“是,一切都是我!是我推波助瀾,是我親手把自己喜歡的男子推給了公主!也是我,冒著和父母恩斷義絕的風險恬不知恥來給你當妾!”
薛柔每說一句,眼中淚花便多一分,順著眼角緩緩落下,平添了幾分脆弱的美。
“所以我要看著我愛的男人每日要同長信長公主恩愛有加,而我卻隻能對她千恩萬謝,因為是她點頭答應讓你迎我入門當妾!”
她每一字一句都是割在虞父心臟處的一把刀。
“我薛柔真賤啊!賤到現在我的夫君還要懷疑我、質疑我,對我心中有怨懟!”
虞父本來想狠狠地質問她,可瞧見她如此委屈的樣子,一瞬間肚子裡麵的火又消失的無影無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