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支冰冷的箭矢,穿透了屏障的縫隙,狠狠射向暮成雪的後心!
暮成雪察覺到危險,卻根本來不及反應。
就在此時,跑在她側前方的莫寧仿佛背後長眼,猛地一個回身,左手閃電般探出,竟一把抓住了那支近在咫尺的箭杆!箭頭距離暮成雪的後心隻有不到半寸!
哢嚓!莫寧手腕發力,直接將箭杆捏碎,反手將箭頭甩出,遠處一名衝得最近的暮家追兵應聲倒地。
“看路!”他對著嚇傻的暮成雪低吼一聲,繼續前衝。
暮成雪的心臟狂跳,看著莫寧的背影,一種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湧上心頭。這個男人的保護方式,永遠如此粗暴直接,甚至刻薄,卻又…無比可靠。
終於,四人險之又險地衝入了冰川亂石區。巨大的冰柱和嶙峋的怪石形成了天然的迷宮,暫時遮蔽了追兵的視線。
莫寧沒有絲毫停頓,立刻尋找了一處狹窄的冰縫,讓三人躲入,自己則守在入口,屏息凝神,感知著外麵的動靜。
大隊追兵的聲音在亂石區外響起,似乎因為地形變得複雜而暫時放緩了腳步,開始分散搜索。
暫時安全了…片刻。
冰縫內一片死寂,隻有四人粗重的喘息聲。暮成雪靠著冰冷的石壁滑坐下來,身體還在微微發抖,不僅僅是因為後怕,更是因為剛才調動力量以及那段殘酷記憶帶來的衝擊。
她閉上眼,母親被拖入冰塔的畫麵再次浮現,那絕望的哭喊聲仿佛就在耳邊。
“……娘……”她無意識地呢喃,淚水無聲滑落。
千裡之外,北域另一側,靠近澹台世家勢力範圍的邊緣。
一座被風雪籠罩的山穀中,同樣上演著一場追殺。
數名澹台家的高手,正圍攻一個身著赤色長裙的身影。那身影並未使用兵刃,隻是雙掌翻飛間,周身繚繞著淡淡的、溫暖卻不容侵犯的赤色光暈,如同含苞待放的紅蓮。
她的動作優雅而從容,每一次揮手,都精準地拍散襲來的音波攻擊,或是將欺近的敵人以柔和的力道推開,並未下殺手。她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與悲憫,眼神溫和,如同在看不懂事的孩童。
正是暮紅的一具火蓮幻身。
“澹台家的各位,何必緊追不舍?我並無意與貴家族為敵。”幻身開口,聲音溫柔悅耳,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。
“暮紅!交出‘鑰匙’!否則即便是一具幻身,也休想離開!”為首的澹台家高手厲聲道,攻勢卻絲毫不停,笛音尖銳,試圖擾亂幻身心神。
暮紅幻身輕輕歎息一聲:“那孩子並非鑰匙,她隻是一個苦命人。諸位執念太深了。”
她一邊說著,一邊看似被動防禦,且戰且退,巧妙地引導著戰局,將這批澹台家的追兵漸漸帶離了原本前往莫寧他們所在區域的方向。
她的目的很簡單,並非戰勝,隻是拖延,誤導,為遠方那艱難前行的一行人,分擔掉來自澹台家的壓力。而她溫和的性情,使得她即便在這種時候,也儘可能避免殺傷。
冰縫之內,暮成雪緩緩睜開眼,看向入口處莫寧那如岩石般沉默警惕的背影,忽然輕聲開口,像是在對莫寧說,又像是在對自己說:
“那座冰塔…我好像…能感覺到它…在那個方向…”她抬起手,指向冰川亂石區的某個深處,眉心那冰藍赤紅的光暈微微閃爍,“它好像在…呼喚我…”
莫寧猛地回頭,冰冷的目光銳利地盯住她:“確定?”
暮成雪用力點頭,眼中的迷茫被一種源自血脈魂魄的微弱感應所取代:“很模糊…但…不會錯!”
而與此同時,莫寧懷中的那枚骨符,再次傳來微弱卻清晰的波動。這一次,並非戲詔官的意念,而是來自陰詔司內部情報網絡的特定訊號。
莫寧分出一縷心神感知,一條簡短的信息流入腦海:
“澹台主力追兵於雪吟穀被不明力量引偏方向,爾等暫無澹台之擾。然,暮家‘冰殛長老’攜重寶‘玄冥鏡’已親率精銳入冰林,誓要鎖定‘印記’,不死不休。”
信息末尾,有一個極其微小、幾乎難以察覺的橙色蓮花印記一閃而逝。
莫寧的目光瞬間變得幽深起來。
引偏澹台主力?是誰?
不明力量?
還有這情報的來源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