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淵詭核引魔蹤
暮家地下極深處,古老飼點洞穴中,空氣凝重得如同固態的冰。
業火紅蓮刀被那搏動的暗紅蓮核吞噬的瞬間,暮紅隻覺神魂仿佛被硬生生剜去一塊,劇痛與空落感席卷全身。她踉蹌後退,唇角溢出的鮮血在冰冷空氣中瞬間凝結成赤珠,跌落在地發出清脆的響聲。與刀之間那熾熱而熟悉的聯係徹底斷絕,取而代之的是前方蓮核傳來的、更加貪婪恐怖的吸力,以及身後那堵絕路——手持玄冥冰棺劍的“暮家老祖”。
那老祖乾癟的胸腔似乎起伏了一下,手中那柄狹長透明的冰棺劍微微震顫,劍格處的棺槨虛影愈發清晰,散發出令光線都為之彎曲、遲滯的恐怖力場。他僵硬的脖頸發出“哢哢”的輕響,渾濁如冰坨的眼珠轉向暮紅,乾裂的嘴唇蠕動:
“交…出…一切…歸…於…蓮…”
聲音不再是單純的警告,更帶上了某種詭異的蠱惑,仿佛源自那搏動的蓮核。
暮紅壓下翻湧的氣血,眼神銳利如刀。失去業火紅蓮刀,實力大打折扣,但她身經百戰的赤令豈會束手就擒?蓮蕊雙刀自袖中滑入掌心,短刃彎曲如烈焰花瓣,雖無長刀之威,卻更顯靈動詭譎。
“老祖宗,暮家早已背離初心,這‘蓮’究竟是庇佑,還是吞噬一切的魔物,您當真不知嗎?”她試圖以言語試探,周身赤令之力悄然運轉,紅蓮業火的虛影在身後隱隱綻放,驅散著刺骨寒意。
然而回應她的,是老祖毫無征兆的突進!
他動作看似僵硬,一步踏出卻縮地成寸,玄冥冰棺劍直刺而來,劍尖所過之處,空間泛起漣漪,時間流速都仿佛變得異常緩慢!這不是速度本身快,而是劍之力場影響了時空!
暮紅瞳孔一縮,不敢硬接。蓮蕊雙刀在身前急速交錯劃出,“紅蓮旋舞”!
叮叮叮叮!
雙刀瞬間與冰棺劍碰撞數十次!每一次碰撞,都爆發出極熱與極寒的瘋狂對衝,蒸汽炸開又瞬間被凍結成冰晶霧霾。更可怕的是,暮紅感覺自己的思維、反應速度都在那冰棺劍的影響下變慢,每一次格擋都險之又險,手臂被那透過雙刀傳來的詭異寒意凍得幾乎失去知覺,業火之力消耗巨大。
她借力飛退,試圖拉開距離。但老祖如影隨形,第二劍已然劈下!並非精妙招式,隻是簡單的一記豎劈,卻蘊含著“凍結”、“禁錮”、“湮滅”多種可怕的規則之力,劍勢籠罩之下,暮紅隻覺得周身空氣變得粘稠如膠,行動困難。
“無間念!”暮紅嬌叱一聲,強韌的精神念力如熾熱尖錐刺向老祖識海,試圖乾擾其操控。
然而,老祖的識海如同一片萬古不化的死寂冰原,她的念力闖入,隻激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漣漪,便迅速被凍結、消散,反噬之力讓她眉心一陣刺痛。
眼看劍勢臨頭,暮紅雙刀猛地插入腳下地麵:“紅蓮燼燃!”
轟!
以她為中心,狂暴的業火之力瞬間爆發,向上噴湧,如同綻放的火蓮,狠狠衝擊在那下劈的冰棺劍勢之上!
極致的光芒閃耀,整個洞穴劇烈搖晃。業火成功阻了一阻劍勢,但暮紅也被反震之力震得氣血翻騰,再次後退,嘴角血跡更深。
老祖被業火灼燒,體表的冰寒死氣消散少許,露出下方乾枯發黑的皮膚,但他毫無痛覺,隻是動作略微一頓,再次舉劍。那被業火灼燒之處,絲絲縷縷的生機從地底通過根須湧入蓮核,再由蓮核反饋給他,竟在緩慢修複!
“沒用的…蓮…不息…吾…不滅…”老祖沙啞的聲音再次響起,帶著一絲漠然的嘲諷。
暮紅心沉穀底。對方力大無窮,不知疲倦,武器詭異,還能得到蓮核的無限支援,這幾乎是一場必敗之戰。
她改變策略,不再試圖硬拚,而是將身法催動到極致。身影化作一道道紅色殘影,圍繞著老祖急速遊走,蓮蕊雙刀不再攻擊本體,而是專挑那些連接老祖與蓮核之間的能量根須,以及洞穴壁上的陣法紋路下手。
刀光如電,業火紛飛。
嗤啦!一根粗大的根須被斬斷,噴出腥臭的粘液。
轟!一處陣法節點被業火引爆,炸開一片冰屑。
老祖的攻擊因此受到些許乾擾,動作偶爾會出現不協調的卡頓。但他守護蓮核的意識極強,玄冥冰棺劍舞動開來,力場擴散,極大地限製了暮紅的活動範圍,劍風掃過,總能在暮紅身上增添新的傷口——或是被極致寒意凍裂的皮膚,或是被劍氣劃開的血口。
戰鬥陷入殘酷的消耗戰。暮紅的業火之力在快速消耗,傷勢在不斷累積,動作因寒冷和傷勢逐漸變慢。而老祖不知疼痛,能量近乎無限。
一次閃避不及,冰棺劍的劍尖擦過她的左肩。沒有傷口,但一股可怕的寒意瞬間侵入,左肩乃至左臂頃刻間覆蓋上厚厚的藍色冰層,徹底失去知覺,並且寒意還在向心脈蔓延!
暮紅臉色煞白,當機立斷,右刀回斬,熾熱的業火劃過左肩,硬生生將侵入的玄冥寒氣逼出,冰層碎裂,但左肩也已是一片血肉模糊,暫時廢掉。
她單手持刀,喘息著,汗珠剛滲出就被蒸發。視線開始模糊,絕望的情緒開始蔓延。
難道真要死在這裡?死在這冰冷、黑暗、被家族遺忘的罪惡之地?
不!
她猛地一咬舌尖,劇痛刺激下,精神一振。她想起了莫寧那雙在絕境中從不放棄的眼睛,想起了暮成雪純淨的眸光,想起了自己叛出暮家時的誓言!
她眼中閃過決絕之色,剩餘的全部業火之力瘋狂注入右手的蓮蕊短刀之中,短刀變得赤紅透明,仿佛隨時會融化!
“紅蓮…焚心劫!”
她竟是要引爆部分赤令本源,發出搏命一擊!
然而,就在此時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