暮色如血,仿佛是大地被撕裂後流出的鮮血,將唐衝城外臨時搭建的簡陋帳篷染成了一片暗紅色。
幾十萬難民像被驚擾的蟻群一般,蜷縮在寒風中,瑟瑟發抖。嬰兒的啼哭和老者的咳嗽聲交織在一起,形成了一張破碎的漁網,在這無儘的夜色裡飄蕩。
王仙芝身披一襲玄鐵軟甲,那甲胄在月光下泛著冷冽的寒光,與他腰間玉佩所散發的溫潤光芒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
他靜靜地站在帳篷前,凝視著不遠處篝火旁那些瑟瑟發抖的婦孺,眉頭緊緊地皺起,仿佛心中有千斤重擔。
而在他身旁,郝劍正漫不經心地嚼著一根草根,手中還把玩著一把折扇。
他似乎對眼前的景象毫不在意,甚至有些不耐煩地嘟囔道:“王前輩,這些難民可真是難伺候啊,既要吃的,又要住的,咱們唐衝城哪有那麼多地方給他們啊?”
王仙芝聽到這話,猛地轉過身來,他的目光如炬,直直地盯著郝劍,眼中閃過一絲怒意。他的聲音低沉而嚴厲:“住口!這些人都是無辜的百姓,若不是這該死的戰亂,誰會願意背井離鄉,流離失所?”
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,一陣如雷貫耳般的馬蹄聲響徹雲霄,由遠及近,仿佛大地都在為之震顫。
眾人驚愕地望去,隻見一匹通體赤紅、鬃毛飛揚的汗血寶馬如旋風般疾馳而來,馬背上的騎士正是黃景有。
黃景有一路疾馳,身上的衣服被風吹得獵獵作響,滿臉塵土,卻難掩其英姿颯爽。
他在離王仙芝還有數丈之遙時,猛地一勒韁繩,那汗血寶馬長嘶一聲,前蹄高高揚起,然後穩穩落地。黃景有順勢翻身下馬,動作如行雲流水,一氣嗬成。
他大步流星地走到王仙芝麵前,抱拳施禮道:“大當家,我回來了。”
王仙芝見狀,連忙迎上前去,關切地問道:“黃兄弟,此行可還順利?”黃景有微微一笑,答道:“還算順利,大當家,我已將難民安置的事告知了三當家,他和大當家您一樣,對此事極為重視。”
接著,黃景有話鋒一轉,麵色凝重地說道:“不過,我們現在麵臨一個重大的決策。”王仙芝心頭一緊,忙問:“什麼決策?”黃景有深吸一口氣,沉聲道:“三當家說,明日一早,我們便要攻打比亞城。”
“攻打比亞城?”王仙芝聞言,不由得微微一怔,他顯然沒有預料到這個決定。然而,僅僅一瞬間,他的眼中便閃過一絲難以抑製的興奮,“江家在比亞城經營多年,城防堅固,若是能一舉拿下,的確可以安置這些難民。”
黃景有點頭稱是,接著說道:“三當家還說,比亞城不僅城防堅固,而且糧草充足。若能成功攻下,不僅能解決難民的安置問題,還能大大增強我們的實力。”王仙芝聽後,眉頭微皺,陷入了沉思。
次日清晨,朝陽初升,金色的陽光灑在唐衝城的城牆上。
青峰和吳鳴站在點將台上,目光如電。他們身旁,黃景有,吳贏五兄弟、王仙芝、郝劍四大紈絝等一眾將領整齊列隊,下麵是王仙芝的一些手下以及後麵加入的散修數千人。
“諸位!”青峰的聲音低沉而有力,“今日,我們要攻打比亞城。江家為富不仁,欺壓百姓,霸占城池已久。如今,幾十萬難民無家可歸,我們必須拿下比亞城,給這些百姓一個安身之所!”
“是!”台下眾人齊聲高呼,士氣高昂。
青峰環視眾人,繼續說道:“比亞城城高牆厚,易守難攻。但我們有幾十萬難民的支持,有必勝的決心!此次出征,我們青雲寨為先鋒,直取城門;王仙芝、郝劍各率三千人馬,左右包抄。”
“遵命!”眾人領命而去。
比亞城,江家府邸。新城主江震天端坐在太師椅上,手中把玩著一個翡翠扳指,臉上帶著一絲得意的笑容。他身旁,管家江福小心翼翼地站著,大氣都不敢出。
“聽說唐衝城收留了幾十萬難民?”江震天漫不經心地問道。
“回老爺,正是。”江福連忙回答,“那些難民無家可歸,都跑到唐衝城去了。”
“哼,唐衝城那幫蠢貨,收留這麼多難民,簡直是自找麻煩。”江震天冷笑一聲,“不過,這也給我們創造了機會。等他們被難民拖垮,我們便可以一舉拿下唐衝城,擴充勢力。順便幫我那廢物三弟和廢物侄兒報仇!”
新城主江震天,江濤的二哥,江家三長老的二兒子。
“老爺英明!”江福連忙拍馬屁。
就在這時,一名家丁慌慌張張地跑進來:“老爺,不好了!唐衝城的軍隊正在攻打城門!”
“什麼?”江震天猛地站起來,翡翠扳指掉在地上,摔得粉碎,“唐衝城竟敢攻打我們?他們有多少人?”
“回老爺,先鋒部隊大約有一萬人,正在猛烈攻城。後麵還有大隊人馬,不知道有多少!”家丁氣喘籲籲地說道。